雍玦将身后跟着的宫人挥退,握着伞跟着人进了殿。
“扶风,沏茶。”
嵇宴挥袖坐在了一旁的榻子上,雍玦走进坐在了对面。
屋内热茶的烟气缭绕,驱散了殿外微冷的湿意,雍玦看着杯中的茶色,摩挲着茶杯,抿了一口,“都说流云台有这全南梁最好的茶,今日一尝果真名不虚传。”
嵇宴:“君后有话不妨直说。”
南梁摄政王油盐不进,如今看来到像是真的。
雍玦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便抬眸问出声来,“春日宴殿下没去,宴霖的事情殿下可知道?”
嵇宴拂袖将茶杯端起,淡淡的出了声,“听说了。”
雍玦:“这件事牵扯到整个南梁的国运,陛下的意思是想找人将这件事查清,殿下以为,派谁为好?”
“南梁沉疴已久,牵扯党派众多。”嵇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陛下若想将这枝杈从土里全部拔出,唯有一人可用。”
雍玦:“哦?是谁?”
嵇宴默了默,吐出声,“沈执清。”
雍玦:“探郎。”
嵇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再次出声,“沈执清的父亲为陛下太傅,母亲为飞鸿将军,此人不涉党派,又是金科的探郎,事情就算捅出来了,朝堂之上没有人敢说什么。”
“本宫听说……”雍玦将目光从嵇宴身上拂过,似是不经意间的问出声,“殿下与这沈家的公子相识?”
嵇宴拢在袖中的手指微曲,在雍玦的注视之下,淡淡的出声,“不算熟,只不过是小时候见过一面罢了。”他抬眸将目光落在雍玦身上,“怎么?君后可是有什么顾忌?”
嵇宴回答的坦荡,又加上之前听说两个人在行宫之中相遇还吵了一架,雍玦便放下心来,“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让沈执清一个前去会不会不够。”
他声音一顿再次道:“今年金科状元林景殊似乎与人关系不错,让二人同行,殿下以为如何?”
嵇宴收紧了手,随后又松开来,“甚好。”
*
思绪从记忆之中抽出,嵇宴的话未停,“所以,这件事不怪你,是孤怯懦不敢,未敢上前……”
怀里抱着的人转过身,昏暗的月光映在对方微红的眼眶之上。
沈执清将手放在嵇宴的脸上,微微发烫的指尖从上拂过,“嵇宴。”
嵇宴的手掌附在沈执清的手背上,“我在。”
沈执清:“吻我。”
嵇宴的手收紧,“阿清……”
沈执清伸手将人推倒,垂眸看着人,“嵇宴,我把我赔你好不好?一命赔……”
不等沈执清把话说完,嵇宴的手便扣着对方的腰将沈执清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口中。
沈执清,从来没有一命赔一命,若是那日重现,他依旧会是那样的抉择……
迷蒙模糊的之间,沈执清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嵇宴……你到底把我的兔子放哪了?”
嵇宴:“……”
*
快到西河玉京,扶风让人在沿途的客栈休整。
此次跟随着仪仗大队一起来的还有九卿之首的周景,周景见扶风将门关上退了出来,拉着人骂出声。“他们出去怎么不早说?这马上就要到西河玉京了,这现在人还没回来!”
扶风看看天色,“许是路上耽搁了,再等等。”
“哎呦,可愁死我了。”周景扶额,“一定是那个小妖精……”
扶风脸色一黑,“周大人慎言。”
周景不满的叉腰,“别以为最近的流言蜚语闹得凶,本官就怕了你们!我跟你说,宴朝欢绝对不可能是摄政王!”
扶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等回头殿下拿下那个位置,这些人不认也得认。
扶风抱着剑不想说什么转身就下了楼。
“你干什么去?”
周景平生就没有见过哪个侍卫敢在他面前横的,他追着人下了楼,突然感觉到楼梯的扶手似乎是在颤动,他站在原地朝着不远处望了一眼,就看见远处似有一队人马而来。
旗帜漂浮,上面的徽记让周景头皮一麻,“完了。”
北穆王军来了。
扶风朝着远处看了一眼,仰头朝着周景看了一眼,“周大人去迎。”
周景:“?????”
你是想让我死。
谁不知道上一次前来谈判的人被对方一刀给宰了?
这一次北穆王点名要见沈执清,他去算怎么回事?
周景扒着楼梯,一脸苦相,“你害我,我不去。”
扶风抱着剑悠然的靠在一旁,拇指扣在剑柄上轻轻向上推了推,“那就现在死。”
周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