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看到明媚的天,呼吸到新的空气,他才感觉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三日考试,武安侯府早就派人盯着考场,只等着小公子一出来就立刻回家。李氏坐在车中,担心极了。
原先她只听说科考题目很难,但这两日,她才逐渐了解到,原来科考最难得是在监舍中得时候,地方又小,还不能起身活动,冷了热了都只能自己忍,古往今来多少书生郎败在这儿。
也不知道洲白现在怎样了,可有受了什么苦…
顾洲白将包袱递给下人收起来,风风火火的坐上马车,见着母亲,之来得及说一句:“娘别担心,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累了。”说罢,便闭眼休息起来,他太累了,三天都没休息好,眼圈下一片青黑。
武安侯府的马车宽敞,上边还特意铺着兽皮和丝绸,就是为了顾洲白除了场能舒坦点。
李氏见他一上车就闭眼,也不说话,看了看心爱幼子的憔悴面容,不禁心疼起来。
次日,顾洲白便按照之前陈先生的嘱咐,去了青莲书院找先生。
一见面,陈先生上下打量一番,便问:“此次考试感觉如何?”
顾洲白也没有大言不惭的说肯定能行,毕竟在系统面前什么都能说,但要是在先生面前这么干,早晚得挨罚。
他道:“应该还行。”
从童生试结束,陈先生就忍着没当场去找他们,到了今日得了这么个答案,心中的火瞬间就上来了,暴躁起来:“这是个什么话?还行又是什么样子,要是连个童生试都这么拿不准,还是趁早绝了科考这条心吧!”
顾洲白大大咧咧的坐下,将茶盏奉到先生手上:“先生别生气!学生的意思是,考试前先生就说我能考上,现在学生自然不担心,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还担心什么。”
这番讨巧的话并没有让陈先生消气。他先前说顾洲白八九不离十的能考中,是担心这小子头一回下场紧张,才说了这么句话安慰。
他那会儿可没想到能被用在现在。陈先生拉着脸,喝了口茶,算是不再气顾洲白又不讲规矩:“少用这话来搪塞我,我是问考卷答的如何。”
“童生试的考卷也没有我想象的那般难嘛!”一说起这个,顾洲白顿时来了劲头:“先前听同窗们说起这童生试,学生还以为考卷会很……哎呦呦!先生,先生别打!”
纵使不是头一回被这小子气,但这回还是被气的不轻。什么叫做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他的那些同窗们,哪个不是三更起来读书,寒窗苦读十余载,大多数人也就只能止步于举人。
考童生是不难,但也没有简单到读几个月就能通过的程度!
顾洲白他自己满打满算,也就认真读了半年的书,这回松口让他去参加童生试,也是想让他锻炼锻炼,提前适应下考场的规矩。
陈先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是顾洲白这回考不上,明年再参加也没什么。要是考上了,也算一桩好事,明年看情况再决定是否下场。
陈先生一片拳拳爱才之心才会如此打算,也就是顾洲白天赋不错,换作旁人,他根本不会过问这么多。书院那么多学子,每一个都要他亲自把关的话,不得累死他?
顾洲白谨慎的看了看陈先生的面色,老实坐好交代:“只考了一些四书五经上的东西,学生觉得自己答的还可以,和平常相差不多。”
听着这个答案,陈先生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问了具体问题和答案,便臭着脸的将人赶了出去。
待人离开后,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区区半年而已,答的不错。
顾洲白从陈先生处出来后,正巧与来找先生的张宏清正面相对,来人手中还抱着书卷。
顾洲白端起假笑:“宏清怎的在此,来找先生讨教学问吗?”
张宏清同样下意识露出微笑,彬彬有礼:“是了,有一困扰我许久的难题,特来向先生讨教,先生可在?”
“先生正在里头。”顾洲白眼珠子一转,笑起来:“说起来,我们许久没有出去玩乐了,待过几日,叫上三五好友,一同去京郊马场啊?”
张宏清没有回答顾洲白的邀约,只道:“听闻顾兄今年下场考了童生试?顾兄得先生青眼,想必此次定能中榜。”
顾洲白也不跟他客气,早晚要撕破脸皮的人,现在还装什么亲密友人。他皮笑肉不笑,盯着张宏清:“童试而已,没有什么能拿出来说的。”
张宏清这几天因为安庆王的事情无比烦心。当时设计安庆王远远见着了他一面。这么久过去,按照计划,安庆王应当早就查清楚他的身份,将他的存在记下了。
但是竟然没有一点风声走漏。目前为止,他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安庆王府的消息,安庆王府还是一如平常,没有任何波澜。
心情浮躁,便没有了太多耐心,现在看到这头脑简单的纨绔子弟更是没有心情虚与委蛇。草草聊了两句,便借口道:“我看顾兄行色匆匆,应当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拦着顾兄去了。我也得去求见先生教导。”
顾洲白听了这话,喜从心来,谁乐意跟他一个劲儿说话啊,要是没碰上张宏清这厮,他早就回府听戏了。
他娘给请了福满楼的两个厨子过来,还钱包了几个戏班子,天天轮流给他做饭唱戏,不知道多快活,顾洲白才懒得跟张宏清瞎扯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