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墨心脏一滞,低声说了句不敢,便默默一瘸一拐躺到床上。
手指紧抓了下被子,沈琉墨没再说话,往里挪了挪,与萧吾泠之间隔了有一尺距离。
本欲与沈琉墨同盖一衾的萧吾泠顿了顿,嗓音沉了下去,“朕是洪水猛兽吗?”
他这般语气就是生了气,沈琉墨又从被中起身,跪在萧吾泠面前,来不及想明明往常在萧吾泠眼里,他才是洪水猛兽啊。
沈琉墨摇头,垂着眸子,臀部微抬,一双脚冰凉发白,像被冰浸过,又似雪染过,忍着伤腿的疼痛,沈琉墨嗓音轻哑,“陛下是真龙天子,怎会是洪水猛兽。”
“那皇后为何如此抗拒?”萧吾泠随心而动,撑起身子将沈琉墨困在角落,不错过沈琉墨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挣扎、怀疑、抵御、不喜,什么都有,独独没有萧吾泠想看到的神色。
眼见萧吾泠脸色越来越黑,沈琉墨只得服软,“臣只是有些不自在,并没有抗拒陛下。”
萧吾泠不信他,还是沉了口气,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无妨,早晚都要适应的。”
二人凑的很近,呼吸间全是沈琉墨身上淡淡的寒梅香气,萧吾泠瞳孔更加深邃,喉结滚动,又在瞥见沈琉墨颈间的红痕时恢复了理智。
“睡吧。”黑暗中,萧吾泠说了句。
几乎是清醒着到了天明,萧吾泠早起上朝,沈琉墨要比他更早一些起身,服侍萧吾泠更衣洗漱。
“臣恭送陛下。”
门外阿七听到声响,等萧吾泠走远了才进来,“殿下,昨夜陛下没做什么吧?”
沈琉墨头脑昏沉,听到阿七的问话摇了摇头。
“你先出去吧,本宫再歇息片刻。”
被子里残存着一点体温,沈琉墨把脸埋进去,闭上了眼,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内殿里安安静静,阿七见他醒来忙扶着他坐起,“殿下,徐公公带人来了,现下正把物件往长乐宫搬呢。”
沈琉墨久久回不过神,阿七见状哪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忙劝慰道,“殿下,不管陛下是因何种原因突然对殿下您上心,这件事对您来说,终究是件好事。”
“嗯。”沈琉墨点头,对他来说,确是好事。
洗漱一番,又吃了早饭,太医开的药很管用,沈琉墨明显感觉嗓子好多了,腿上的伤也是,走路虽仍有妨碍,但可以下床站一会儿了。
看他出来,徐福忙过来行礼,“奴才见过皇后殿下,殿下千岁。”
“徐公公不必多礼,这两日多谢徐公公了。”阿七和他说过了,那日要不是徐福硬着头皮通传,他还得在榻上多捱几日,顺手摘下腕上的镯子。徐福却是大惊,连连后退,“为殿下解忧是奴才分内之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昨日陛下亲赏的镯子,又是亲自戴上的,他一介阉人哪里敢收。
沈琉墨见状也不强求,“阿七,本宫记得库房里有方红丝砚,拿来送给公公赏玩,公公这次莫要推辞了。”
徐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沈琉墨有心赏他,他自然感激不尽。
玉芙宫的事徐福事无巨细与萧吾泠禀告,沈琉墨赏的砚台如今正在萧吾泠的案桌上,听完汇报,萧吾泠不甚在意,“既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往后皇后的赏不必与朕说。”
“是,是,奴才明白了。”
处理完政务,天色已深,萧吾泠没往长乐宫去。
早朝左相又来劝谏,让他废后纳妃,言语之恶劣让萧吾泠差点都要忘了他是沈琉墨的亲生父亲。
“庞擎。”萧吾泠对着空荡的内殿喊了一声,很快出现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半跪在地,“陛下有何吩咐。”
“玉芙宫大火的事,可有线索了?”
“回陛下,并未。”
“尽快查到是何人所为。”萧吾泠沉思着,那人在皇后身上留下的痕迹实在碍眼。
“是!”庞擎抱拳,“陛下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行宫那边可有异常?”
“回陛下,暂时没有异常。”
萧吾泠点头,让他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