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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第1 / 2页)

第二十六章

“不是。”

尘埃落定, 沈琉墨终于又喘上气来,他仔细听萧吾泠的声音。

“其实那晚是朕主动去的。”萧吾泠很少去回想那晚的情景,因为实在难堪, 又或者说每每想起, 心头都会涌上让他烦躁的愧疚。

只不过现在到底不同了, 萧吾泠知道做错了, 也直观面对那些愧疚。

“那天晚上,朕是不是像一条畜生。”

“臣不知道。”沈琉墨清晰地记得细节,他只是觉得又疼又难挨,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折磨人的法子,他宁愿被砍几刀也好过如此。

同时心里又庆幸, 还好他是二十岁, 倘若是十四岁,可能活不过那晚。

“应该吓到你了, 第二日你见了朕下意识就要跑。”

怕在长辈面前失礼,沈琉墨硬撑着熬过了大婚的第二天,然后就病倒了,几个月后他们才再次见面。

临近清晨,萧吾泠听到外头有声音,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打算出去看看。

萧吾泠的外衣拿给他铺在身下了,哪怕有火恐怕也不暖和,听到沈琉墨的话,萧吾泠用手摸了摸他的脸,“朕不冷,快睡吧。”

正打算起身的萧吾泠注意到后忙去看他,“怎么了,不舒服?”

夜深了,萧吾泠让沈琉墨去睡,他来守夜。山林里危险重重,外头时不时的狼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沈琉墨点头,靠着萧吾泠侧躺下来,“陛下冷不冷?”

原来他以前受的苦,萧吾泠都是知道的。

不好听,像带着几分释怀的悲鸣。

没东西装水,萧吾泠还是摘了几片树叶,盛了些许的水回来给沈琉墨喝。

“飞龙卫?”沈琉墨不解,萧吾泠转动木棍烤着野鸡,给沈琉墨解惑,“先皇亡故之前,留了一批精兵,称作飞龙卫。”

“臣已经不怕了。”沈琉墨坐到萧吾泠给他铺的简易版小床上, 看着萧吾泠,似有催促。

“你手受伤了,别动。”萧吾泠催促他快点张口,沈琉墨只能去咬那块鸡肉,最后沈琉墨吃了一个鸡腿,剩下都进了萧吾泠的肚中。

“那臣相信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沈琉墨不便说太多。

“朕不清楚他从何而知,但与祁王脱不了干系。”萧吾泠与祁王,可是有血海深仇。

溪水太凉,沈琉墨丁点不敢沾,后面还是进了萧吾泠的肚子,沈琉墨在一旁等着萧吾泠烤野鸡。

后半夜萧吾泠灭了火堆也躺了下来,已经熟睡的沈琉墨下意识往热源上靠,萧吾泠张开手把人搂住,感觉他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裹得那么厚,还是瑟瑟发抖。

刚才只顾愧疚,最重要的事萧吾泠忘记跟沈琉墨说,“那日方絮说他知道飞龙卫的下落,想借此让朕恢复他的职位。”

“那朕快去快回。”看时候不早了, 萧吾泠提起野鸡就往外走,走到洞口不忘叮嘱,“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朕会马上回来。”

从那次小产后,他只要受凉就容易肚子疼,所以冬天都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受了寒。

注意着沈琉墨的双手,萧吾泠小心翼翼脱了他的大氅,又把沈琉墨厚厚的外衣脱了,这样将人搂住,过了好一会儿,沈琉墨才暖和过来,贴着萧吾泠呼吸平稳。

开始只是无声,后来再也压抑不住,沈琉墨嗓子里发出沙哑干涩的呜咽声。

“方絮怎会知道飞龙卫的存在?”沈琉墨联想到刚才萧吾泠说方絮和祁王勾结在一起,那这两人怕是意图不轨。

萧吾傥能在短时间内攻占京城,方絮“功不可没”,他与萧吾傥里应外合,不知在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萧吾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眼线换成了自己人。

“或许吧。”萧吾泠答得似是而非,在沈琉墨疑惑的目光下,才道,“其实朕一个月前就派人去寻飞龙卫了,如今已有消息。”

沈琉墨不好意思,“臣自己来就好……”

“好。”沈琉墨嗓音有些艰涩。

他一动,沈琉墨就醒了,睡眼惺忪的揉揉双眼,眉心突然皱了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沈琉墨也就不再去纠结萧吾泠口中所谓的他们的过去,方絮和他们已经是对立面,“陛下可有应对之法?”

重活一世,萧吾泠一直在思考萧吾傥谋反时那一支精兵是从何而来的,后来才从先皇的遗嘱中找到答案。

“肚子好疼。”沈琉墨虚弱道,下意识想去揉肚子被萧吾泠及时阻止,萧吾泠用自己的手心贴在他冰凉的小腹上轻柔着,“以前也会肚子痛吗?”

萧吾泠走远,他将脸埋进膝盖,眼底蓄积起水雾,慢慢凝结成水滴吧嗒吧嗒落在干枯的树叶上。

“朕心中已有打算。”自从重生,他就开始彻查起朝廷内外。

“朕拿到河边处理一下。”萧吾泠边说边观察沈琉墨的反应,看沈琉墨没有像傍晚的时候一样缠着他不让走, 萧吾泠又去惹他, “朕抱着你一起去?”

坠崖,加上得知这么重要的事,沈琉墨身心十分疲惫。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沈琉墨眼巴巴盯着火光上的烤鸡,时不时打个哈欠。

“那他真的知道飞龙卫的下落吗?”沈琉墨问道。

他足够坚强,在萧吾泠回来之前擦了眼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两手捧起一根细细的木棍添柴,在萧吾泠回来的时候给萧吾泠让地方。

男人的手掌干爆温暖,扯过多余的外衣往沈琉墨身上盖了盖,沈琉墨蜷缩起来,正好躺在男人身后的阴影里,安心睡了过去。

对于祁王的了解仅限于外界传闻,还有就是那枚遗落在玉芙宫的玉佩,沈琉墨对此人畏惧中带着厌恶,总之就是观感极差。

换不了的都被清理了,至于朝廷,亦是如此,有投靠萧吾傥的想法的官员,萧吾泠要么借个由头将人贬了,要么直接摘了乌纱帽,剩下的几个也是未免萧吾傥怀疑。

前世因为对先皇心存怨恨,先皇留下的遗嘱萧吾泠都不曾看,也自然不知飞龙卫的存在。

摘下一个鸡腿,沈琉墨张着手要接,萧吾泠绕开他的手,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撕下一块喂给他。

“都过去了。”沈琉墨呢喃道, 主动从萧吾泠身上下来, 坐到了一旁, 揭过这个话题,“野鸡怎么吃?”

“嗯。”沈琉墨控制不住□□几声,应该是昨晚受凉了。

山洞阴凉,加上正值冬日,在这里睡一晚不可避免阴寒之气入体,萧吾泠轻柔地把他抱起来,意识到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朕听到声响,应当是他们找来了,回宫好好暖和暖和。”把衣裳一股脑围在沈琉墨身上,沈琉墨乖乖任他摆布,疼得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被萧吾泠抱起来,在他肩膀上轻轻碰了碰。

循着声音,果然看见了前来找他们的侍卫,庞擎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萧吾泠扫了他们一圈,“回宫。”

说罢率先走在前头,众人目不斜视,庞擎在一旁引路。

抱着沈琉墨走出山林,山下有马车接应,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宫里。

得益于还未开始早朝,没人知道皇帝和皇后失踪了一夜,他们乘着马车回来,众人也只以为他们从行宫刚回。

张津易得了消息,早早拿上药箱在长乐宫等候,第一时间为沈琉墨诊治。

他熟悉沈琉墨的体质,听完描述估计是寒气入体,所以提前熬了服驱寒药,等把完脉情况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就直接端来给沈琉墨喝。

萧吾泠坐在床边喂沈琉墨喝药,可能是太疼了,以往最讨厌姜味的沈琉墨乖乖一口一口咽了萧吾泠喂来的药。

见此情景,张津易心想皇帝算是栽了。

那几年真是有够无情的,就是不知有朝一日萧吾泠知道曾经害死过自己的孩子,会作何感想。

喝完药,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后沈琉墨就睡下了,床上放了几个汤婆子,怕烫到他萧吾泠伸手进去挨个儿试了试温度,又守着沈琉墨睡着才离开。

诊治完张津易被萧吾泠留下,二人在外间商谈。

“皇后的身子就交给你了,尽量调理好,不必求快,但求稳妥。”

“臣遵命。”张津易听出了萧吾泠话中的含义,更加确信他是栽了。

上次还说快些调理好皇后的身子,这才几日,底线就一降再降。

不过看这样子,想来萧吾泠还能忍,那就不必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了,张津易有些幸灾乐祸的想,难得见萧吾泠对一个人如此,他还要多看几天的热闹。

“回去把具体的调理细节写给朕看,另外皇后不喜喝药,尽量别熬制的太苦。”

张津易:“……”

去行宫的这几天宫里堆积了不少事务,趁着沈琉墨睡着,萧吾泠抽空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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