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暖意蓦地覆盖在她的腕间。
池央偏过头。
少女清隽的眉眼在此时格外锋戾,她没看她,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躲好。”
苏尘衣盯着伏风老祖,眼里多了几分凝重。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怪人分外强大,隐隐给她带来死亡的威胁。
右手扶住了剑柄。
修长指节轻缓地摩挲着,似乎下一瞬就会拔剑。
伏风老祖冷冷一哂,阴邪目光在池央身上打转,像条潜伏墙角的毒蛇,闪动着令人作呕的邪欲。
“真美啊,”他感叹地舔了下唇角,“老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小娃娃。”
转而看向挡在身前的苏尘衣,“怎么,小娃娃,就凭你也想对老祖动手吗?”
伏风老祖不屑地大笑,“老祖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你们!不过你们两个长得甚合我意,若是伺候得好,到时说不定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他说话间,从身上泄出了几分灵力。独属于修士磅礴如海的气势,瞬间向苏尘衣倾去!
苏尘衣被压弯了身子,又苍白着脸缓缓站直。
薄唇溢出一道鲜红的血,那双墨黑的眸却格外的亮。
“噌——”清脆一声响起。
苏尘衣拔出了剑。
她看向伏风老祖,一字一顿地道:“尽可一试。”
夜风很冷,少女的声音很淡。
剑尖折射出一点寒芒,她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
池央怔怔地看着苏尘衣的背影。
挺直得让人想起岩中青竹,纵使面对狂风暴雨也不会低头。
她持着剑,温润的气质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整个人好似进入了极其玄妙的状态里。
也就是这一瞬,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地睁圆了眼。
剑心!
【执剑者,不畏生死,不畏强敌。生死压力之下,苏尘衣的天生剑心觉醒了。】
原本一笔带过一带而过的场面,就在池央眼前上演。
在这一刻,她突然无比清楚地认知到,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必须得用这里的方式活下去。
“找死!”伏风老祖怒喝一声。
他挥袖,黑烟如同条条细小的蛇,嘶吼着冲向苏尘衣。
苏尘衣迅速横剑抵挡。
但,修士和凡人之间的差距,犹如相隔天堑。
“砰!”她被狠狠击飞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相差太大了,根本没有胜算。
苏尘衣早已没了最开始俊逸风流的风采,形容狼狈至极。
那只握剑的手却依然很稳。
夜色中的少女,像一匹越挫越勇的孤狼。
不停地进攻,不停地被击倒,又不停地再站起来。
连伏风老祖都从一开始猫捉老鼠的戏弄,多了几分正视。
“小娃娃,”伏风老祖啧啧一声,“你这是何苦,乖乖伺候好老祖我,我可以留你一命。”
长得不错,性子也合他胃口,也不是不能收在身边解解乏。
苏尘衣靠坐在墙角。
她抬手抹去唇边血渍,身上的衣服已然被血浸湿,五脏六腑错位似的剧痛。
听到伏风老祖的话后,苏尘衣只是轻之又轻地嗤笑一声,“要么战,要么死。”
分明此时她虚弱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断气,身上却隐隐散发着灼目而热烈的光芒——
天生剑心,不屈不折,生来就该是剑道至尊者!
“奇怪,”伏风老祖皱了皱眉,“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那把剑被打落在一旁,苏尘衣粗喘着气,想伸手去捡。
可数次鏖战让她已经没了什么力气,修长的指节都在轻轻颤唞着。
“苏公子。”
一双白皙的手先她一步握住了剑的剑柄。
苏尘衣掀眸看去,天边月牙弯弯,女孩子的眼也弯弯。
池央对她道:“我来吧。”
娇养的闺秀一看就从没有接触过武器,握剑的姿势十分生疏。
但她轻吐了口气,以守护的姿态,背对着苏尘衣站在她面前,半步也没退。
见状,伏风老祖哈哈大笑起来:“那小子就算了,怎么,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娃娃,也想拦老祖?”
池央抿了抿唇,没说话。
浓黑的雾化成利箭滚滚而来,她艰涩地挥剑去挡。黑雾在她的身体各处炸开,钻心的疼。
池央闷哼一声,整个人摇摇欲坠,索性顺势松开了手里的剑。
眼看黑雾就要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苏尘衣。
苏尘衣瞳孔骤缩。
她是在用她的身体,做她的护盾!
黑雾彻底淹没二人,女孩子疼地痛呼了声后,再没了动静,软软地躺在她怀里。
“池央!”
猛烈的剧痛后,好像只剩下了濒死的麻木。耳边有人一声又一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终于叫回了池央的一丝清明。
她吐出一大口血,勉力睁开眼,含糊不清地说:“你……说过的,会,会记得我的……”
“我会。”少女咬牙。
池央疲倦地眨了眨眼,“那就好,我好累呀,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尘衣抱着她的力气紧了紧,“不是,不会死。”
她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银光,锋锐的杀气弥漫开来,瞬间将黑雾都碎成了渣渣。
只一刹,就将伏风老祖打成重伤。
剑心觉醒了!
也就在这时,池央看到了一抹柔和的白光。
温厚的男声跟着响起:“何方邪俢,休得放肆!”
她知道,是仙门的人到了。
赌对了。
“好,”池央唇边抿起极浅的笑,“我相信你。”
话音未落,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情根深种那些话,当然是说出去先骗骗苏尘衣的,池央的思想高度也没高到刚见第一面就舍己救人那层面。
她之所以会这么豁出去,完全是想赌一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算好了时机,以轰轰烈烈的姿态倒在了小天才的怀里。
若是运气好,等到了仙门长老,喂几颗仙家灵药,肯定能活下去。
小天才重情重义,以后也肯定会罩着她。
若是实在点背一命呜呼,那她也认了,就当这次的任务彻底失败。
苦肉计虽俗,但永不过时。
再次醒来,看到陌生的古式家具时,池央就知道她命不该绝。
看起来像是在客栈房间。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池央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几乎是声音刚刚响起,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少女直直地盯着她,那双墨色瞳仁里似有暗焰灼烧。
“醒了。”她哑声道。
池央点头。
苏尘衣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又走到床边递给池央。
池央浑身乏力,索性就着她的手小口啜了几口。纤长眼睫温顺地垂下,乖得不行。
等她喝完,苏尘衣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当时不跑,还是为什么要为她挡?
不管问的哪一个,池央都只有一个答案:“想做就做了呀。”
她声音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绵软,尾音轻轻上扬,又娇又俏。
看了苏尘衣一眼后,她耳尖微红,这次声音放得更轻:“非要说个原因的话……不想让你死。”
头可断血可流,痴情人设不能崩!
苏尘衣沉默下来,隔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下次莫要这样。”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刚准备转身,就觉得袖口传来一阵微小的阻力。
苏尘衣低眸,是池央拉住了她的袖子。
“不可以陪陪我吗?”少女清澈的眼里映出她的模样,红唇微微嘟起,“我有些害怕。”
苏尘衣滞了滞。
但还是坚定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于礼不合。”
想了想,她又添了句:“万剑宗白长老就在门外,我……也在门外,你莫怕。”
池央这才可怜兮兮地收回了手,只用一双水润的眼望着她,直到苏尘衣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她眼里那点眷恋的情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认真回想了下当时的表现,池央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柔弱的形象,最无畏的姿态。飞蛾扑火一般,虽死不悔。
这演技,这流畅度,谁看了不感动!
凡人时期的苏尘衣,还没有日后的八百个心眼子,也没有最后受尽背叛时那么不近人情。
这样热烈而真挚的情感,依旧能触动到她。
攻略苏尘衣是个重要原因,更重要的是,在面对伏风老祖的死亡威胁时,池央忽然醒悟了。
这是个修真世界,凡人面对修士,只能成为毫无还手之力的蝼蚁。
她要活着,还得好好活着。
所以她成了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将所有筹码都压在了苏尘衣身上。
目前来看,还有什么比天生剑心更值得信任和赌一把的人呢。
-
门外。
看到苏尘衣出来后,白枫亭一脸温和地问道:“那小姑娘醒了吗?”
苏尘衣点头,道:“多谢师叔赐药。”
白枫亭微微一笑:“不过是颗青元丹,算不得什么。”
一颗丹药,换了个天生剑心的弟子进宗门,不亏!
他是万剑宗的长老,本是为了杀那邪俢才来到这里。
一路追踪而来,竟叫他察觉到剑心觉醒的异象。
白枫亭诧异赶到的时候,正好见到池央舍身救下苏尘衣的一幕。
他摸着胡须感叹地道:“那姑娘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
苏尘衣默然不语。
“如今你已答应入我万剑宗,”白枫亭道,“我也按你的要求救下那小姑娘。”
他温声道:“尘儿,好好跟家人告别后,就跟我回宗门吧。”
苏尘衣行礼:“是。”
顿了顿,她瞥了眼身后门,低声问道:“那江姑娘呢?”
池央和她被困了一天一夜,又昏睡了两天。就算有白枫亭出面,闺誉也毁得差不多了,以后说亲肯定会受阻。
白枫亭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思索片刻后,笑道:“罢了,你问问那小姑娘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去万剑宗,我也不介意多教一个弟子。”
池央那舍生忘死的举动,连他这个老头子都有所动容。
两个小家伙也能算得上郎才女貌,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听见她的话后,少女的墨眸瞬间一亮,认真行礼道:“谢谢师叔。”
白枫亭拈须轻笑:“年轻真好啊。”
“我也可以去万剑宗?”池央两眼亮晶晶的,“真的吗?”
“嗯,”苏尘衣颔首,“只是修行一道多艰险……”
池央飞快打断她的话,“我不怕!”
能继续和小天才培养感情,又能提升实力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少女唇边含笑,眼角眉梢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小声说:“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怎样都好。”
苏尘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
好像永远是这样,羞涩又大胆地表露着对她的情意。像一团烈火,不烧到她的心底不罢休。
只是,若以后,她知道她只是女扮男装又该如何……
她抿了抿唇,道:“回府上与亲人告别吧,我明日来接你。”
池央乖巧点头,“好。”
她轻轻拉住苏尘衣的袖子,像是确认什么,眨巴着眼:“一定要来呀。”
“嗯,”苏尘衣应声,“一定。”
-
池央回到了池府。
池老爷和池夫人哭天喊地地抱住失踪多日的女儿,池央也跟着挤出了几滴眼泪。
随后说出了自己将要跟随仙师入仙门的事。
对凡人而言,这是天大的好事,池家父母自然应允。
只在池央要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看了许久。
哪怕池央不是她们的亲女儿,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一别,仙凡两隔,怕是再没有相见之时了。
走的时候又下起了雨。
池央站在屋檐下,看着有人自远方缓步行来。
一身青衣的年轻郎君,执着伞停在她面前。
墨发如锦随意地垂在她的肩侧,伞下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下巴,清瘦,苍白。
她手腕轻抬,视线跟着抬起。
正和台阶上的少女对上。
墨黑如玉的眸子里清凌凌的,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来。”苏尘衣道。
池央灿然一笑,挤进了她的伞下。
挤进了她的世界。
-
万剑宗位于偏僻的西海域。
据白枫亭所说,是因为那里的环境适合磨练弟子们的意志。
池央听到时还有些不理解,直到她亲眼见到宗门的样子。
好荒凉。
茫茫海面上,隐约可见高耸入云的苍绿山峰,烟雾缭绕,称得上一句“海上有仙山”。
就是吧,这附近方圆百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真正做到了与世隔绝。
怪不得能磨练意志,在这地方能待上几十数百年的,都是狠人。
白枫亭笑呵呵地一挥衣袖,白光一闪,海浪自动往两边分开,露出中间的一条小道。
“走吧。”
池央和苏尘衣踩上这条小道,跟在白枫亭后面往里走去。
海浪声哗哗,但海水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池央觉得很有趣:“好神奇呀。”
白枫亭笑道:“这算什么,每个万剑宗弟子都会。等你们入门后,自然也会学习。”
他这次出了趟宗门,不仅解决了个邪俢,还带回两名弟子,实在是收获大丰。
是以他此时心情极好,池央又好奇地问了几个问题,白枫亭都耐心地一一作答。
池央笑盈盈地道:“谢谢师叔!师叔真厉害!”
小姑娘长得漂亮,又乖又甜,几声“师叔”就把白枫亭哄得飘飘然。
怪不得其他几个师兄那么热衷于收徒弟,这感觉真不赖。
走到小道尽头后,海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恢宏大气的一道拱门。
一旁的巨石上刻着“万剑宗”三个字。
字迹透骨,写意风流。
但再看过去,那几个字在脑海里渐渐地融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剑。
玄妙的剑意磅礴喷发,极快,极狂。
池央只不过多看了几眼,就觉得眼睛发酸,脑仁一阵刺痛,顿时不敢再看下去。
她擦去眼角发涩而流下的泪水,听到白枫亭赞许地道:“能撑五息,不错。”
池央问:“师叔,什么不错呀?”
白枫亭解释道:“这块石碑是万剑宗一位天赋异禀的先祖留下,上面的字是他的剑意所化。”
他看向池央,温和地笑了笑,“能在先祖剑意下撑到五息,说明你有修剑道的天赋。”
而且很不错。
后面半句他没说出来,怕这个小弟子太过骄傲。
纵使如此,这话也已经让池央觉得喜出望外。
来之前,她还真的挺忧虑自己会不会只是个无法修炼的废柴。
“快看!那是什么!”有人高声喊道。
石碑前不知不觉聚集了好些人,都穿着万剑宗的弟子服。
他们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同一个方向。
池央顺着看过去——是苏尘衣。
她穿着男装,看起来就是个高挑的少年。
一袭青衫逶迤,清丽的眉眼在此时显出几分锋利来。周围声音嘈杂,她的视线却始终落在“万剑宗”三个字上。
而在她的身后,有青烟溢出,缓缓交织出一把剑的模样。
虽然只是个雏形,很粗糙,但仍然是把剑。
池央好奇:“师叔,那是个啥?”
“不愧是天生剑心,”白枫亭拈须微笑,“第一次就能靠石碑凝结出自己的剑意。”
他感叹地说:“我记得在此之前,宗门凝结剑意最快的弟子也了三天,还是在爬过天梯之后。”
池央:懂了,挂狗。
她看那石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好家伙,苏尘衣不仅没有半点不适,还直接开始凝结剑意了。
不愧是小天才,池央狠狠地酸了。
不过很快的,她又有些忧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因为苏尘衣的天赋太过耀眼,才会引来那么多觊觎。
但苏尘衣背后的青烟并没有持续多久,半刻后,“砰”地一声消散无踪。
她脸色骤然苍白了瞬,终于将视线从石碑上移开。
一偏头,正好对上了池央隐含羡慕的目光。
苏尘衣顿了顿。
小姑娘眼眶红红,长睫还溼潤着。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问道:“哭了?”
池央:?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觉得她装逼。
“没有,”她摇摇头,扬起一抹甜笑,“我在为苏公子高兴呢。”
她将白枫亭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满是崇拜地道:“苏公子果然最棒了!”
白枫亭笑着摸了摸池央的脑袋,“还叫什么苏公子,该叫师兄。”
苏尘衣也望着她。
池央便弯起眼,拖长声音喊:“师兄。”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字,被她拉得软绵绵的,撒娇使坏般的,沁着甜意。
苏尘衣眸光微动,“嗯”了声。
石碑前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除了弟子,还有几个长老。
没过多久,万剑宗上下都知道白长老收了个天生剑心的徒弟。
白枫亭引池央和苏尘衣去做弟子登记手续,一路上被迫接受了各式各样的目光洗礼。
厚颜如池央,都被盯得有些发慌。
不过还好,这些如狼似虎的视线大多是冲着苏尘衣去的。
负责登记名册的是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俊美少年郎。
他生了副桃眼,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四仰八叉地靠在躺椅上,斜睨几人一眼。
不像个剑修,反而像是个浪迹丛的富家小少爷。
白枫亭奇道:“宁儿,怎么是你来记录名册?”
小少爷懒洋洋地起身,打了个呵欠,对着白枫亭笑了声:“这不是听说白师叔竟然带了新弟子回门,特地赶来凑个热闹嘛。”
他耸耸肩,“好吧,其实是我爹嫌我没事做赶我过来的。”
白枫亭一脸的一言难尽。
姜攸宁是他那掌门师兄的独生子,从小就天资过人,在苏尘衣之前最快凝结剑意的人就是他。
只是姜攸宁……太懒了。
剑修讲究的勤学苦练,他是半点不沾边,浑身跟没骨头似的成天躺着。
掌门师兄气得跳脚,但拿这儿子也毫无办法。
“宁儿,”白枫亭唤道,“那你就来帮你师弟师妹登记一下。”
转头对二人介绍道:“姜攸宁,你们叫他姜师兄就好。”
池央跟着喊了句:“姜师兄。”
姜攸宁循声看去,顿时眼角一亮,眉尖挑起:“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
万剑宗的女弟子不多,难得来一个,还是个这么漂亮的。
少女盈盈一瞥,简直望进了他心头去。
“池央,池水的池,未央的央。”
“好乖,”姜攸宁低身看她,笑嘻嘻地说,“长得也像似的。”
“师妹年芳几何?家住何处?有没有定亲?你看师兄怎么样?”
白枫亭气得一把扯过姜攸宁,在他脑门上毫不客气地猛敲了下。
很是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这个……这个,本宗弟子就是这么热情。”
姜攸宁委屈:“师叔打我做什么?”
白枫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免得你继续丢人!”
“不会啊,”池央抿唇轻笑着打圆场,“姜师兄挺可爱的。”
听见她的话,姜攸宁瞬间如打了鸡血,俊美的脸上尽是得意,“师叔听见了吗?小师妹都夸我可爱!”
白枫亭:“……”
姜攸宁三两下登记好池央的名字,将弟子腰牌递给她,然后眼巴巴地问道:“小师妹,我可以带你去玩儿吗?”
果然是个被保护得极好的单纯小少爷,池央见状,忍不住又笑了声。
身旁的人忽然动了下。
苏尘衣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池央身前,正好隔绝了她和姜攸宁之间的视线。
“姜师兄,”她声音清冷,“该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