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晚上睡不着的不止符泠，这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一整个皇宫的士兵都十分闹腾，群聊响个不停。

“我现在精力充沛到能开着机甲在皇宫外巡逻！”

“你别说，我现在都想开着机甲跟虫族大战三百回合！”

“陛下的专属人鱼也太强了吧，这是独一份吧！”

“你们在吵什么啊，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明天早起值班呢！”

“嘿兄弟，你祈祷明天小人鱼还唱歌吧，这样你就算不睡都没事！”

“卧槽，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

陆亓扫了一眼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群聊，揉了揉眉心摘掉了金丝眼镜。

聊的正嗨的士兵们并不会想到他们想偷人鱼的想法早就被陛下知道得一清二楚。

宁元看着陆亓，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哦……中午了。”

符泠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发懵：“早上好，你怎么来了？”

陆亓蹲下来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小人鱼，宽慰道：“没有，你唱歌很好听，士兵们都很感激你。”

陆亓扬眉，将光脑手环关掉：“我担心他做什么？我只是在想虫族当年并没有灭绝，而他们一直视人鱼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知道这世上有一条人鱼白天也能恢复士兵们的精神力，他们会怎么做？”

符泠知道陆亓在逗他，笑了笑，道：“谢谢。”

宁元在一边给陆亓递水，关切道：“陛下是在担心小人鱼吗？”

他只是后来熬夜了，所以今天才醒的这么晚。

符泠半梦半醒，透过朦胧的睡眼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他揉了揉眼睛，被陆亓这句话问的有些难为情：“不是，不过……我昨天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他们却等来了陛下陆亓。

陆亓垂眸划过光脑依旧在闪个不停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明暗交错，蕴着阴谋诡谲：“本就是棋子，就该发挥他最大的用处。”

陆亓缓步走进小人鱼的房间，却见银发散落在池子边，窗纱过滤后微弱的光打在银发上，仿佛一地的霜雪。

他刚走近，小人鱼也恰好醒来。

宁元福至心灵：“杀掉小人鱼！那小人鱼岂不是有危险？”

陆亓看着懵懂的小人鱼，轻笑一声：“午安，符泠。”

陆亓缓缓笑了：“危险？暗处的才叫做危险，把危险引出来就不算是危险了。”

符泠歪头：“感激我？”

陆亓轻轻点头：“是昨天唱歌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吗？”

陆亓似笑非笑：“嗯，他们现在的精神力杀一百只虫族应该不在话下。”

宁元一凛：“陛下是要用人鱼做诱饵，引出那些残存的虫族？”

他还以为陛下对小人鱼有些不同了，没想到陛下还是原来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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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二楼走廊的士兵已经轮番交替好几回了，大家都抢着要上二楼巡逻，离小人鱼更近一些，然而始终没有听到人鱼唱歌。

陆亓笑：“你总和我说谢谢，那你知不知道人鱼一般如何表达感谢？”

符泠现在是知道的，原星教过他。

不过除了尾巴、缺水和喜欢睡在池子里，他的思想和行为都还是一个人类，并不是很习惯用唱歌来表达情绪。

但他抬眼看了一眼陆亓，总觉得对方的这个表情，像是在期待？

他想了想，目光中忽的闪过一丝狡黠的色彩，随后抬起头，对着陆亓唱：“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他想着寻陆亓的开心，随口唱唱，这歌声带着敷衍，起不到半点恢复精神力的作用。

只不过他唱了第一句就绷不住扬了笑，虽然笑场，但还是唱了两句，最后实在唱不下去了，只好作罢。

陆亓却是看着小人鱼明艳的笑容，那赤忱而热烈的笑意打碎了沉默是的清冷，变得可爱许多，之前礼貌得体的微笑在这一次的笑容下变得不真实，仿佛那只是笑给别人看的，而这一次却是令他开怀。

他在刹那被这个笑容感染，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却又在回过神的瞬间收敛这份他没能控制好的情绪。

这就是人鱼与生俱来的感染力吗？仅仅是一个笑容，就能瞬间带动他的情绪。

陆亓不动声色地挂起一贯的得体笑容，相较小人鱼，他才是那张面具，他眸光微闪，道：“听原星说，你不太喜欢现在的音乐？”

符泠敛了笑容，眨了眨眼睛：“没，我只是不太会唱，昨天学了两首，我学东西比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