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防护

b组在车厢内拍摄，道具布景还在准备，摄像老师在一旁调试，晏清予和新换的男三号站在张导旁边，听张导讲戏。

张漠烟一踏进车厢，一眼就看到晏清予耳朵上戴着他那对金色小圆圈耳环。

金饰戴不好，会给人俗气暴发户的感觉，但晏清予戴上，却仍旧高贵又冷冽。他也是服了晏清予了，什么都抹不去晏清予身上那股高冷气质，唯有摄像镜头，一对准他，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晏清予，你防护服穿了吗？”张导问。

晏清予貌似不经意地朝张漠烟看了一眼，移回视线，从容淡定地道：“穿了。”

田汇一个激灵，低头看着背包里露出的防护服一角，赶紧偷偷替祖宗拉紧了拉链。

张导不疑有他，问旁边的男演员，“你呢？”

“穿了。”新来的男演员老实地点点头，片场温度也就零上几度，可他额头已经沁出一层汗珠，上一个被换掉的演员的经历他来剧组前就听说了，本来他很犹豫，但最后还是扛不住高额酬劳和上大荧幕的诱惑，来到剧组。

他看了一眼晏清予，顿了顿，颤颤巍巍地道：“真的要真刀实枪吗？我……怕把握不好力度，要不，还是……”

他看着张导的脸色，正想把随便比划两下说出来，就听晏清予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道理如此，但张漠烟看着晏清予两只手都能按住的腰，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

此时，晏清予和新演员已经分别走到了标记好的位置。

张漠烟听着他们的谈话，目光落在晏清予劲瘦的腰上。

整节车厢没有开灯，只有餐桌上几根蜡烛亮出微弱光线，气氛透着诡异的可怖。

列车卧在轨道上向前开，狂风从窗户刮进，纱帘被撑起一个圆圆的弧度，帘尾不断拍打着深棕色的桌面。

这是晏清予唯一一场打戏，识出陆洲身份的前酒吧老板——毒品销赃头子，想趁机除掉陆洲。

第三十五场一镜一次，场记打板。

张漠烟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会，不会，您放心！”男演员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竖起手指保证道：“我一定一遍过！”

晏清予也按照排练的动作，晃动上身甩了一下脑袋避开。

他就跟自己拍戏似的，在脑中回想每一个动作细节。

只听沉重得“砰”一声，这力道十足得第二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晏清予肚子上。

“当然不行，软趴趴是什么打架，你想糊弄观众还是，”晏清予顿了一下，眼神冷了下来，“看不起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男演员立刻慌了，牙齿都咬到了舌头。

这场打戏难度不高，打斗主要集中在上半身，所以只需保护好腰腹就行。晏清予虽然没受过正规武术训练，但也是一个健康男性，只要做了防护，就算姿势不到位，挨上一拳也问题不大。

新演员攥紧麻绳，肩膀蓄积起力量，抡起了第一拳。这一拳完全遵照排练的速度、方向力量朝晏清予挥去。

但就在此时，昏暗中不知发生了什么，张漠烟只注意到晏清予明显一怔，动作顿了半拍，因为这半秒停顿，晏清予本该先一步躬身，却一下子来不及了。

“那就别废话了，要是因为你的关系，本来一遍就可以拍完，却让我多挨几下——”

第一拳先朝晏清予肩膀挥去，晏清予避开；第二拳朝晏清予腹部一击，这拳力度大，晏清予要在拳头到之前，先一步躬身，减缓这一拳的力度，避免受伤。第三拳是个假动作……

晏清予下半张脸被遮在阴影下，只有上过唇釉的嘴唇，和那双幽沉却被烛火映出光亮的眼眸尤为明亮。

张漠烟眼睛瞬间放大一倍，亲眼看着晏清予踉跄着撞在餐桌上，腰背磕碰到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玻璃杯摔在地上，清脆又刺耳地裂开。晏清予试图撑着桌面站直，却被椅腿一下子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