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乖巧的点点头，声音甜得跟蜜桃汽水似的：“师兄这叫什么阵？”

“叫‘听大师兄的话’。”

江瑶：……？

“看过《西游记》吗，孙悟空画个圈让唐僧不要出圈，魔鬼怪一化成可怜民女，唐僧就眼巴巴往外走。”贺章笑了笑，“今晚不会有人找你，如果有敲门声也别开门。”

“谢谢啦！”

江瑶吃外卖，贺章去水镇闲逛，白素贞嚷嚷着想看看水果摊。夏怀礼和陆泓感觉自己真的像带了个孩子。白素贞穿着夏怀礼大帽衫，遮住他银灿灿的头发。老板娘看这孩子瘦瘦小小的有些可怜，有多给了一盘芒果和草莓：“这是你弟弟啊？”

“是儿子。”夏怀礼笑。

老板娘呵呵笑道：“这么年轻就当爸爸啦，你孩子瘦，多给他吃点肉啊。”

白素贞：“这不是我爸！”

老板娘：“哟，小脾气还挺可爱的。”

白素贞：……

三人买了两百块钱的水果，又吃了隔壁汉堡店才返回。回酒店的时候，正好看见徐梓妍的助理满目愁容从电梯间出来。

“发生什么了？”夏怀礼打了个招呼。

助理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也知道都是夏怀礼和陆泓自己人，就把两人拉到一边说：“又闹鬼了，就是梓妍姐那屋。刚才我给她送外卖，她在屋厕所吹头发。吹着吹着她就嗷嗷尖叫，我推门一看，镜子里闪过个红影子！我这可是第一次见鬼，够吓人的！不过梓妍姐还是胆子大，就要一个人住一屋。”

助理还没说完，又急匆匆接了个电话，赶紧离开了。

夏怀礼还在思忖助理刚才的话，陆泓却开口说：“我们到达前一晚，肖泽遇鬼。第一晚我们和肖泽进入鬼域。今天贺章见鬼、片场有小动静，然后徐梓妍见鬼。我觉得有问题。”

“好像是所有的闹鬼事件都和演员有关，今晚不会又来一遍吧？”

“不会。”

和陆泓猜得一样，晚上，相安无事。

只不过白素贞非要自己独霸一张床，而陆泓罕见的没有讥讽他，反而愿意和夏怀礼挤一挤。夏怀礼没有意见，睡得不亦乐乎。然而一入梦，就看见白素贞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质问：“谁是你儿子！你自己说清楚！”

***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天还没亮。

因为有重头戏，众人早早赶往片场。

今天要拍的是整个剧本中最恐怖的一场冥婚戏，也就是厉鬼姐妹的死前回忆。

在电影的背景故事里，两姐妹家中贫穷，却模样极好，十里八乡都挑不出这么水灵的姑娘。温家是桐乡的大户人家，姐姐喜欢温家大公子，妹妹喜欢温家二公子。

大公子身体不好，温家商量着姐姐能不能嫁过去冲喜，但后来大公子在婚期未到还是病死了，姐姐不知情，便在婚礼当日被冥婚活埋了。因为冥婚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办，妹妹以为姐姐和大公子去其他地方治病了，欢天喜地和二公子结婚。

然而，温家迎娶姐妹俩就是看中了两人的八字。姐姐为了冲喜，妹妹为了招财。结婚后，二公子一直给妹妹吃邪物，想要以后做成镇墓的生桩。谁知后来，妹妹发现了大公子的牌位，又从下人口中知道了温家真实的计划，想要为姐姐报仇。结果非但没杀死二公子，自己却被囚禁，妹妹逃跑被抓，最后撞墙自杀。

死后的姐姐妹妹成为俩厉鬼，在月黑风高之夜杀死了温家三十五口人。

拍摄前导演带头上香，敬拜鬼神。

美术组和道具组已经连夜将拍摄场地里里外外布置成大红色，各处点着红灯笼、红蜡烛，金色囍字贴满了窗。丝绸制成的红挂在树干上，垂下的红色帷幔让人联想到那温家上吊的三十五口人。园内摆了十桌菜肴，群众演员早已穿戴整齐，涂着大白脸，手拿礼物，笑呵呵的坐在席位上。

正厅两旁各摆放三对纸扎童男童女，提着小灯笼，咧嘴微笑。

贺章检查了一番纸人，确认没有阴魂钻入其中后放心下来。

徐梓妍画好了妆，身穿红色新娘装扮。她和江瑶在片场交流并不多，只有开拍前才会热身聊几句天。

“各单位就位！第98幕，第1场，action！”

开拍！

徐梓妍扮演的是冥婚的姐姐张爱英。

“——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徐梓妍嘶吼着，“你放开我，我不结婚，也不会嫁给你们温家！”

喜婆子掐着徐梓妍的肩膀，尖声尖气说道：“这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丧气话呢，要是再多说一句，就缝住你这张臭嘴！快穿上这嫁衣，要不然我这个老婆子对你不客气！”

“你们放开我，我不穿这个，我不穿！”她拽掉自己的凤冠霞披，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院落内传来下人传话，马上就要到时辰了，必须让新娘子稳稳当当的。那喜婆子一听把徐梓妍往回一拽，掐着她的脖子就给喂下去一口药。

不出一会儿，徐梓妍就昏昏沉沉，两眼翻白，虚弱无力。她像个布娃娃，任由喜婆子将嫁衣往上一套，便抬着出去。

园内，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原以为宾客满座，但回头一看都是白惨惨的纸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