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那个小明星男友多久没联系你了？”

电话里，好友高珍珠吃着东西还填不满八卦的嘴。

陶心在穿衣镜前拨了拨微卷的长发，拿起口红又在唇珠上补了补，抿唇涂匀。

向后退了一步，满意地欣赏着妆容和全身的穿搭。

她声线不细也不高，带了丝慵懒：“记不清了。”

高珍珠咂咂嘴：“你俩这恋爱谈得没滋没味的，记得你们刚在一起时他对你也挺好的，怎么才不到一年，就这样了。”

陶心拿起一瓶尾调是葡萄柚的香水，喷到手腕上，贴在耳后。

她深吸了下空气里弥漫的清爽的香气，慢悠悠地说：“可能是异地久了吧，感情这种东西，分开了就会淡化。”

高珍珠轻斥道：“还不是因为你总给他砸资源，越来越火了，也离你越来越远了。”

陶心的目光落在带棒球帽的男生身上，谁让她是颜控，帅哥都自带氛围感，即便看不清长相，也让人一眼能看出来，他很帅。

高珍珠不满地噘嘴：“就跟你聊会天还谈工作，富婆大人交代的差事小的哪敢怠慢，我一会亲自押车去学校！”

车窗缓缓降下，陶心向外探了探头，顺长的披肩发散落一缕，微卷的发梢沾湿了一点。

所以很多老员工便成为不可替代的，闹过几次老员工的集体罢工危机后，她就提高了警惕。

现在企业现状是老员工不愿意带新员工，新员工也留不住。

她将米白色及踝大衣搭在双肩上，拿着手提包，将手机放在里面，出了门。

正因为设备半自动化，所以很依赖工人的个人经验。

他们之间生疏得都让她说不出责备他的话。

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她又点了一杯招牌的卡布奇诺。

其中一个外放张扬容貌姣好，另一个带着棒球帽低着头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长相。

没有亲密关系的恋爱，还算是恋爱吗？

陶心就知道他没听懂削减人工比重的意思。

车窗外雨水淅沥，趁着等咖啡的时间陶心打开了平板，看了看刚开盘的股市走向，又点开了公司的财报和各部门高管报上来的文件。

她刚要回信息，季文则又回了一条。

陶心：“可是我想把咱们一号线的设备全换成新设备，这点资金不够用啊。”

她拨通了朋友兼股东周楠的电话，问道：“咱们现金流怎么这么少了？”

陶心垂了垂眼，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大小也是个明星，有点绯闻也正常。对了，一会校庆捐赠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随着一声“a0096”的声音响起，陶心看了一眼手机订单号，正是自己的。

陶心停下打字的手，删除了之前编辑的，只回了个好。

如果老员工流失，企业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当时她或许有事吧，不过现在忘记了。

手机响了两声，是男友发来的消息。

【季文则：在山里拍戏，信号不好，有时候接不到你的电话】

周楠不解地问：“那点损耗才多少钱？你说的那个设备得上亿吧？你为了省那点小钱，大钱？”

这家咖啡店口感好还不贵，深受附近高校学生的喜欢，属于半户外的，在车上能听见店员叫号码。

【季文则：有事？】

周楠清醒了一些，问道：“换什么设备啊？”

一辆帕拉梅拉减速穿过积水的雨道，停在路边，大灯慢频率地闪烁着，照出两条连串的雨珠。

周楠似乎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问：“现金流哪少了？不挺多吗？”

她目光集中在财报上的现金流上，默默算了算，陷入了沉思。

他还没忘自己的生日，真不容易。

陶心：“投资嘛，我也赚钱了啊。”

雨中的清晨蒙了一层薄雾，雨水洗过的路面映着黄白车灯，相交辉映，像华丽的交响曲。

她不在意地拨开头发，拿起手机，对着路边咖啡店外贴着的自助扫码扫了一下，成功下单了一杯热拿铁，备注：滚烫。

【季文则：明天晚上我去找你。】

陶心笑道：“行，那一会学校见。”

点完单，她深吸了一口雨中弥漫的泥草香气，静静等待着咖啡。

陶心愣怔了一瞬，才想起是两天前给他打了通电话，他没接。

陶心：“就我之前跟你说的，全自动化设备，这样可以省去人工违规操作而带来的损耗以及削减人工比重。”

这事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她回了句见面说，便匆匆挂了电话，

雨势不减，陶心左右张望了一下，从车窗里伸出手，叫住了刚进门的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年。

高珍珠还在为好友打抱不平：“你初恋伤你很深，我还以为他是来救赎你的，现在看来，男人都一个德行，得到了就不珍惜，最近还总闹绯闻。”

陶心声音慵懒，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帅哥，可以帮我拿一下a0096吗？我请你喝咖啡。”

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生脚步微顿，收起了雨伞，在门外稍稍沥了下水，才放到门口的置物框中。

然后头没抬地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无声地忽视了她的请求。

被拒绝的陶心面露尴尬。

还好，另一个打扮外放张扬的男生则挺热心的，应了一声便去取了咖啡递给陶心。

她真诚道了谢，只接过了热拿铁说：“谢谢你的助人为乐，这杯咖啡送给你。”

说完便升上了窗户，启动了车。

她礼貌地放慢了车速，以防溅水，顺势看清了坐在窗边的男生帽檐之下，口罩之上的那双漠然的眼睛。

那是一双本该多情的桃眼，却违和地盛满了凉薄。

车子驶离，结束了这匆匆一瞥，形同陌路。

——

今天是她的母校南霖高中每三年一次的校庆。

南霖高中建校历史40多年，培养了许多名校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