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了楚扬报地址的声音,应该是在拨打120。
听着他放下了电话,陶心扯着脖子喊道:“楚总,蓝印怎么样了?”
低低的声音近在耳边:“这么大声干什么。”
陶心一囧,谁知道他叫救护车还不放下蓝印的手机啊,以为他听不见就喊了一声。
楚扬:“他没晕,就是肚子疼得说不出话,我扶他到沙发上等救护车。”
陶心彻底放下心来,有楚扬在,她也不用操心了。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陶心想起蓝印说的背调,问道:“对了,蓝印刚刚说要对我背调。”
顿了顿,楚扬说:“嗯,尽调里的其中一项。”
陶心:“着急用吗?我自己可以提供什么信息吗?”
楚扬:“不用,等蓝印好了,你配合他调查的就行。”
说完,电话便被匆匆地挂断了。
陶心不理解,也没机会追问,她顺便让田一元定了早餐,便回了房间。
她拿起床上的体温计,显示36.8度。
退烧了。
陶心去泡了个热水澡,缓解了刚刚低烧带来的难受感觉。
上网搜了搜,说是免疫力低下,才会累到低烧。
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还有心情的原因。
洗漱好,吃了饭,身体舒服多了。
陶心正打算出去走走,接到了中介的电话。
中介:“陶总,您一直想要的那栋楼的四楼现在要对外出租,您有兴趣看看嘛?”
陶心想了想,应了一声,约定了晚上看房子。
去了工地,已经恢复了施工。
叮嘱了他们用心配合环保局把剩下的流程走完,便独自驱车去了老城区。
踩在板油路旁的落叶上,抬头仰望着树叶缝隙里隐隐透出的落日余晖,陶心深吸了口气,用嗅觉感受着老城区的气息。
最美不过黄昏,如果三年前没破产,她会不会每天这个时间拉着楚扬的手,漫步在这条静谧又有烟火气的小路上?
她知道这些假设没有意义,便慢慢将想法抛诸脑后。
随手拍了一张细碎光晕的图片,发了朋友圈。
陶心先去了买下的那套房子。
房间只处理了墙面和地板,装修得很简约,家具也基本都是实木现货,除了几天甲醛了,现在就可以入住了。
站在窗前,望着曾经的窗口,还依稀能看见飘窗上曾经的抱枕。无数个寂寞的夜晚都是坐在那独自消化情绪的。
现在的主人竟然没有丢掉吗?
还是说,房子还空着,根本没人入住?
但看起来窗明几净的,就算没人入住,也是经常来打扫房子。
其实看见自己曾经的房子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来的装修,还很用心地被呵护着,也就足够了。
突然觉得没必要执着于买回它了。
毕竟,早已物是人非,回不到从前了。
陶心给中介打了电话,告诉他不用过来了,她不准备租了。
挂了电话,坐在床边,心血来潮,她准备今天就搬到这里来住。
得先去买点日用品。
锁好门出了房间,太阳彻底落了下去,只留下天边的晚霞给世界增彩。
她真的很喜欢踩落叶的“咔咔”声,低头看着落叶在脚下碎开,很解压。
安静的街道,能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
陶心甚至能听清这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脚步声,因为步履健硕,且速度不快不慢的,想必来人跟自己一样,在闲庭信步的走着。
小路相逢,不抬头对视是种礼貌。
她稍稍抬眼,看清了迎面而来的一双漆黑色的皮鞋,色泽光亮一尘不染。
本来散漫的目光骤然全部聚焦在那双鞋上,莫名的熟悉感让她不顾尴尬,一路向上看去。
楚扬?
她怔怔地看着楚扬,脚步骤停,“咔嚓”踩碎了一片落叶。
——
抱着两大袋子日用品回到房子的陶心,思绪却一直停留在见到楚扬的那刻。
她为自己的躲闪而愤慨,怎么就不能淡然地面对他呢。
想到楚扬当时冷漠地说,他就是喜欢她以前房子的装修风格,就买下来了,又叫她别多想。
她看起来就很喜欢自作多情是吧?
陶心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把买来的四件套铺上了。
桌子上,单人椅旁都摆了氛围感十足的台灯,地上铺了地毯,隔板上放上装饰品。
房间顿时温馨了起来。
忙活得有点热了,她去开窗,恰好看见对面的窗户亮了。
楚扬正拿着一个透明水杯,侧身站在窗边。
这种感觉真糟糕,看着自己曾经的男人住在自己曾经的房子里,而她,却成了与之无关的看客。
曾经的男人稍稍转过身,正与她的视线对上。
她一秒掩饰掉眼里的落寞和幽怨,故作阳光和坦然。
可楚扬的视线却像是路过,并没有在她的脸上过多停留,甚至都没有跟她点头示意的意思。
陶心耷拉下双眼,门蓦然被敲响。
她走到门口看了看门镜,竟然是付科。
楚扬的视线又瞥向了对面的窗户。
陶心不见了。
须臾,一个男人抱着一束走近了窗前,将盛开的玫瑰插进窗台上的空瓶里。
楚扬眯起眼,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