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签字
◎顾凛行的办公室，应该没有监控吧……◎
因为连续一个月没来公司, 积压了不少需要处理的事项，一直忙到深夜，顾凛行还在和海外部门开电话会议, 掰扯几个项目具体报价的问题。
虞晚笙趴在沙发上，安静看着他。
白天睡了一觉, 她现在精神得很。
虞晚笙百无聊赖拿出手机, 准备打一盘游戏，却突然看见，陈婕转给她一个聊天记录的合并转发。
点进去一看，血压顿时就上来了。
“原来虞晚笙这几个月没来公司，真是攀上顾总了, 我说最近怎么不对劲。”
“上次她出现在公司, 我就觉得不正常。”
“你们小心一点, 人家现在可是惹不起的。”
“有一个郑飞芸就挺可怕的了，现在又来了个虞晚笙，两个靠屁股上位的”
“你们别说, 虞晚笙好歹脸甩郑飞芸十八条街吧”
吴美莹不允许她泄露顾凛行的病情，以及两人的关系。
【陈婕】：“这是别人转发给我的”
手上转着笔，顾凛行玩味地看着她。
这是工作状态下的他，这才是虞晚笙熟悉的那个顾凛行。
两人的地位天壤之别，有目共睹。
【虞晚笙】：“他当然不会把我怎么样, 因为他自己会先一头撞死”
可虞晚笙却觉得坐立难安。
男人倏然一笑，灯光下，俊美的容颜洒在她的眼中。
其实今天这些流言蜚语，她丝毫不意外。
虞晚笙：……
顾凛行此时也没了心思再处理手上工作，他向她伸手：
这些人背后拉小群说虞晚笙, 不可避免地, 会有人把这些消息透露出去。
办公室里此刻开着中央空调，温度适宜。
【陈婕】：“他们当然不敢”
【陈婕】：……
虞晚笙抬头看向顾凛行的方向，男人略略蹙眉，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看着这一连串的聊天记录, 虞晚笙此刻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保护顾凛行的同时，也是在保护她。
“晚笙，过来。”
“工作又没有你重要。”
“凛域药丸”
“她是给人下了[***]吗，顾总再喜欢她, 也不至于抱着她来公司吧”
一旦被外人知道她和顾凛行在一起了，任何人都会觉得，是她主动勾引高攀。
“所以郑飞芸只能搞到投资总监，虞晚笙可是一来就搞个大的，直接搞到了顾总[狗头]”
仿佛感知到了她的视线，办公桌后的男人抬头，虞晚笙顿时撞入他的视线里。
【陈婕】：“其实也不用理会他们”
【陈婕】：“何况就算顾总记忆恢复的那天, 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是什么昏君说出来的话。
她故意道：“我怎么好意思打扰顾总工作？”
她完全不敢想象，以前那个冰山上司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男人依旧坐在那里，笑眯眯看着她。
她动了下`身子，扭头避开顾凛行的眼神。
【陈婕】：“还不是因为太酸了”
偏偏她又没有任何办法解释。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虞晚笙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虞晚笙】：“这些人胆子也不小, 居然敢在你面前发这种消息”
虞晚笙哪里肯去。
虞晚笙不得不承认，顾凛行就是有瞬间让她着迷的本事。
虞晚笙心跳疯狂加速, 觉得肺都要炸了。
她手指颤唞着在对话框打字。
“晚笙。”他温柔开口。
虞晚笙心里突然涌起一瞬间的慌乱，那一刻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慌慌张张起身，往门口跑去。
“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留下这句话，便慌不择路地溜了出去。
身后男人嘴角浮现出一缕玩味的笑。
他打通总裁办的电话：“让她们送两份夜宵上来。”
“您想要哪家店的呢？”
“随意，送些易消化的上来。”
“明白，顾总。”
.
虞晚笙出去的时候，外面居然没有看见总裁办的人。
这个时间，差不多晚上八点。
该下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投研团队的人还在加班，顺着楼梯向下望去，虞晚笙可以看见，下面办公区灯还亮着。
就在几个月前，她也是坐在那里，经常忙到深夜，偶尔走过这条楼梯旁的走廊，会看见顾凛行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而那里是她曾经想来也来不了的地方。
靠着身后走廊的墙，虞晚笙深吸一口气。
顾凛行的声音言犹在耳。
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他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从远处走进。
看见虞晚笙的那一刻，女人也吓了一跳，尖叫出来：
“谁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虞晚笙就知道是谁了。
这是总裁办晚上值班的女秘书。
“是我，虞晚笙。”她淡淡开口，看着这个被吓了一跳的女人。
见是虞晚笙后，女秘书那颗吓到的心才放下来，她似乎想呵斥虞晚笙，开口前又想到了什么，嘴巴动了动，最后只平静发问：“虞小姐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虞小姐，是你们的总裁夫人。”
身后，顾凛行办公室的门拉开，男人出现在那里。
“你不是要去卫生间吗？怎么还在这里？”
虞晚笙呆呆地看着顾凛行。
刚刚女秘书那声尖叫，吵得他还以为公司闹鬼了。
女秘书看见顾凛行，也没有勇气解释，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顾总，我刚刚出去泡咖啡，回来没注意。”
说完又向虞晚笙微微鞠躬：“对不起，夫人。”
虞晚笙已经要对总裁夫人这四个字ptsd了。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顶着滚烫的脸溜走了，根本不敢回头再看顾凛行的眼睛。
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和顾凛行来到凛域大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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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域的公共卫生间在一楼办公区的一层。
虞晚笙刚跑下楼梯，就看见下面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她，昔日熟悉的同事眼里，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虞晚笙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硬着头皮，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她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她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法说。
直到在卫生间的水龙头处，对着镜子用冷水冲了下脸，虞晚笙才稍稍平复下心情。
脸颊那滚烫的温度似乎降下来了些。
可心里的千头万绪却并未消失。
她直起身，擦擦脸，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两个女人在说话。
“虞晚笙到底给顾总下了什么[***]，我刚刚听总裁办的秘书小姐姐说，她因为一个称呼，就被顾总批评了，说什么她是总裁夫人。”
虞晚笙熟悉这个声音，是隔壁行政部门的人。
她迅速躲到一个隔间里。
另一个女人声音尖细细的：“屁的总裁夫人，不过和郑飞芸一路货色，靠屁股上位的，也不知道床上把顾总伺候成什么样。”
“平时看顾总都不怎么搭理女人的。”
“面上装的呗，顾总这样的富二代，玩女人还不是随随便便。”
虞晚笙攥紧了拳头。
她深呼吸，强忍心头情绪。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我之前都不知道虞晚笙是这种人，今天看群里你们说，才知道这么恶心。”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次她突然来公司，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难怪连着几个月没来，还不被查考勤。”
虞晚笙听着这些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其实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但不等于她能忍受这些过分肮脏的诋毁和造谣。
可偏偏，她百口莫辩。
有那么一瞬间，虞晚笙有一种冲动，想冲出去找对方理论。
但是咬咬牙，她忍下来了。
百口莫辩不说，此时此刻闹翻脸，只会把这件事闹得更大。
无论是顾家，还是她本人，都不希望看见这样的一幕。
一直听到那脚步声走远，她才出来。
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熟悉的面孔，虞晚笙突然自己也觉得陌生起来。
其他人是不是也觉得，此刻的她无比陌生。
摸出手机，她给陈婕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陈婕应该是在咖啡厅，可以听见她周围的音乐声。
她今天没加班，早早回去陪男朋友了。
打通后，虞晚笙半晌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怎么说。
见这边迟迟没有动静，陈婕心里也猜到了个七八。
她试探着问：“你和顾总，该不是……”
电话这边的虞晚笙情绪一瞬间有些崩溃：“陈婕，我现在做的这些，有错吗？”
听出她音调不对，陈婕有些慌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公司里那些人又说了什么”
她慌忙劝慰：“我白天发你那些聊天记录，就是想让你看看那些人的嘴脸，你可千万别把他们那些垃圾话往心里去啊”
虞晚笙深吸一口气。
“他们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你不知道，我刚刚下楼，公司里的同事看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