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离别

◎虞美人象征着离别◎

看见这一幕, 虞晚笙已经了然。

她知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心里仿佛一片大石头落地。

她收回手上的玫瑰，像往常在公司那样, 语气平静又不失恭敬：“顾总，如果没事的话, 那……那我先走了。”

转过身,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下楼，以至于走到楼梯下面，差点又崴伤脚踝。

还好她扶住了楼梯扶手。

她下意识回头，看见顾凛行站在楼梯最上面看着她。

只是那目光分外冷漠，没有一丝感情。

就像当初在公司时面对她时一样。

她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平静：

“夫人, 顾总刚刚在家里, 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初步看上去没有异常，只是近期的事情，他好像不记得了，您可以安排医生来帮他查看了。”

因为脚下太着急, 虞晚笙甚至没来得及换回原来那套衣服, 她从沙发上拿起手机，就往门口走去。

咔嚓一声，阴沉沉的天空响起了一声惊雷。

“还有，这屋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而虞晚笙只是笑着摆摆手。

虞晚笙仰头望天，眼里泪水滚落。

“如果还有其他事情，我给管家打个电话, 让她过来。”

那里的灯光还亮着，如果是往常，这个时间，顾凛行应该已经忍不住去卧室缠着她了。

她轻声叮嘱：“厨房里有煮好的粥, 你要是一会儿饿了的话，记得去吃了，不要总是饿着肚子忙工作。”

顾凛行站在楼梯上, 怔怔看着她出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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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别墅外的虞晚笙, 打通了吴美莹的电话。

虞晚笙任由自己走在雨中。

许阳在身后, 似乎想叫住她, 但最终也没有开口。

瓢泼大雨洒下。

“我让改的？”顾凛行扭头打量他的脸，“你再说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虞美人象征着离别。

结束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里掩饰不住惊喜：“他恢复记忆了？”

她缓缓打量着这座别墅里的一切，似乎要把这些都印刻在脑海里。

顾凛行：……

夜幕下，高大的建筑巍峨伫立。

许阳低着头，小心翼翼：“顾总，这都是您让改的。”

要下雨了。

不远处，满院的虞美人依然开放，那是不久前刚刚移栽过去的，它们大片大片的，如火焰般盛放。

“我马上过去。”吴美莹扔掉敷好的面膜，下楼招呼司机叫上医生，直奔静水湾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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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幕，天空乌云密布，滚雷在头顶上方响起。

虞晚笙站在偌大的静水湾别墅大门前，回眸望着这一切，原来一不小心，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之久。

虞晚笙突然湿了眼眶。

“是您说，担心家里这些墙角让虞小姐受伤，才让我们把家里重新装修，地毯也换上了鹅毛的。”

“是的。”

别墅门前的保安看见这位夫人没打伞就出来，打开大门，用手势比划着，问她要不要回去。

她转身, 决绝走了出去。

“墙上的那些画呢？”

再不似过去几个月的温柔。

看着卧室和客厅已经被打通，那座漂亮的浮雕墙不见了，中间修建了一个室内水池，顾凛行脸色一沉：

“这是谁改的！”

顾凛行：……

拉开门的那一刹那，虞晚笙还是没忍住回头。

“顾总！”许阳脸上汗珠滚落。

许阳瑟瑟发抖：“也是您之前让撤下来，换成虞小姐的画像，还是您自己画的。”

说完, 她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三月早春，正是它们的期。

她在大雨中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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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顾凛行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她和顾凛行这八个月荒诞的，仿佛梦一般的生活，彻底画上了句号。

他摁了摁眉心，声音有些乏力：“我这段时间还做了哪些……哪些不正常的事？”

许阳：……

那可就多了。

我不敢说啊。

最后，他只能老老实实，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顾凛行。

他每说一句话，顾凛行脸色就黑上一分。

到最后，他不敢说了。

他害怕再说下去，顾凛行让自己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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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行闭了闭眼：“现在是什么时间？”

许阳：“现在是20xx年2月14日，距离您去找朱敏月谈拾月的合同，已经过去了八个月。”

他问：“顾总，您还记得这段期间的工作吗？”

顾凛行摇头。

他好像有点印象，但又不是那么明显。

许阳观察着顾凛行的表情，试探着问：“顾总，家里的布置要恢复原样吗？”

半晌，顾凛行疲惫地摆摆手：“算了，先这样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窗外雷声滚滚，大雨冲刷着这片土地。

顾凛行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那暗沉沉的夜幕。

许阳站在他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只是沉默了几分钟，顾凛行便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姿态。

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情，他必须尽快想办法，重新想起一切。

转身向楼上书房走去，他吩咐许阳：“阿姨呢？让她准备点吃的给我。”

晚上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许阳：“她儿子学校今天要开家长会，您给她放了假。”

“哦。”

这件事他也忘了。

“不过虞小姐帮您煮了粥，要帮您拿过来吗？”

顾凛行突然想起虞晚笙走前的那句话，神色有点复杂。

“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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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阳把虞晚笙晚上煮的鱼片粥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