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听了这话,徐文德着急得干瞪眼。
太子嘴上不不求软,昭成帝又言出必行,这要是再押去诏狱刑上一回,可不是要了太子的命么!
徐文德顾不得拿稳拂尘,小步跑上前,“老奴方才和陈指挥使去诏狱之时,亲眼瞧见了太子受刑的场景,那惨状,太子是一点儿也没对自己手下留情啊。千错万错,都是那幕后黑手的错,太子遍体鳞伤,再受不得刑罚了,请陛下开恩呐!”
昭成帝冷冷道:“你倒是会替他说话。”
发白须白的老院判站出来说道:“陛下,当务之急,是找到救治公主之法。容臣与太子借一步说话,询问公主的伤情。”
院判和楚南瑾走至殿外,两人走在人声寂静的羊肠小道上,院判回身望了望,见四处无人,瞧了眼面白虚弱的楚南瑾,叹声连连。
“太子殿下,你这可真是要了你自个儿的命啊!”
楚南瑾虚虚一笑,道:“沈院判,孤在徐州时,中了一种名为‘三步痴’的蛊毒,公主以血诱之,将孤体内的子蛊逼出,此时,她体内有子母两种蛊毒。”
“下官为医几十载,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怎会不知这种蛊毒之术,所以下官才说,太子这是在要自己的命!”
楚南瑾拧眉,“既如此,沈院判为何在陛下面前当作不知?”
沈院判不忍地劝道:“还望殿下思虑周全……”
沈院判捋着长髯,低声道:“殿下仁心仁德,我们底下的医官常受殿下拂惠,自是千恩万谢。既关乎到您的身体安危,下官又怎能贸然在圣上跟前全盘托出。为医不精,圣上顶多降下责罚,可一旦让圣上知晓这法子,定会逼着殿下救治公主。”
楚南瑾神色一动,“沈院判的意思是,要抑此毒,只有一成的把握,且可能搭上孤的性命?”
“沈院判这话的意思是,这子母连体的两种蛊毒有可解之法?”
楚南瑾和沈院判前后进殿,烛火轻曳,照亮了昭成帝眸中的孤翳。
他抬眸,淡淡的月光揉碎进了眸中,柔胜皎月三分,“一成抵十成,孤又怎会退却,做那贪生怕死之辈。”
永乐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昭成帝瞧在眼里,疼在心里,焦灼地叩击着榉木案,听着“咚咚”的响声,越发烦躁,索性将鹿骨扳指摘了下来,捏在手心,感受掌心被钝物勒紧的痛感,竟有一丝放松。
“正是。”
“一成把握足矣,沈院判不必顾及孤的身体,将抑毒之法告之陛下罢。”
楚南瑾轻声道:“念兰引毒之时,心底头捏了十成的把握,她心知那样做必死无疑,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我。”
沈院判知晓劝不住他,摇了摇头,两人再次回到玉和殿内。
“非也,此毒只可抑,不可解,且风险极大,极有可能搭上两条性命。”沈院判叹了口气,“非是下官存有私心,只是一成把握的事,下官以为,没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去了这么久,可别告诉朕,什么也没商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