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楚南瑾想起什么,吩咐,“将库房里西域去岁进贡的羊毛毡毯拿出来,在书房铺上,再将那几匹软烟罗锦缎送去袍房,裁几件新衣。”末了,又叮嘱,“叫个能目测身段的老师傅来。”
常守斟酌着开口,“您的身量袍房记录在册,属下瞧着您最近也没有生长发育……”
话音刚落,遭了一记黑眼,常守适时闭嘴,想抽自己,怎么和江公公一样犯蠢,太子明显不是要给自身裁衣啊!
——
冬蝉低吟,如缎的月光静静铺洒在东宫的石子路上。
太子喜静,得了诸率统领常守的吩咐,东宫早早下了钥,冬日昼短,宫人洗漱一番,熄了灯,高高兴兴地卷进被窝里安眠。
唯有一间高檐碧瓦的屋子里透出光线。
六角宫灯垂着吊穗,精美的报喜鸟立枝灯纸透出微微烛光,为紫檀嵌螺钿屏风后的长案笼下一片昏黄,映亮盘腿而坐的少年郎君。
郎君着一身雪白寝衣,腰间束着条蓝玉腰封,勾勒出劲瘦盈握的腰身。乌黑如瀑的长在玉冠中,琉璃冠珠泛着莹亮光泽。
修长如玉瓷的手握着狼毫,蘸了点红墨,落在薄软桑皮纸上,拉出一条纤长骨感的暗影。
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逸王”二字,被郎君用红墨圈住。
恹恹地皱起眉头,郎君将纸揉成一团,随意地掷入纸篓,随即从架子上抽出一张大片空白的宣纸。
落墨之处,用朱笔画了一双眼睛,颇为灵动,圆溜溜的杏眼好似一颗桃仁,让人忍不住盯了下去,恨不得将那双眼睛的主人掐在怀里把玩。
遑论,这双眼睛之主极爱玩火。
郎君眸若点星,唇若朱砂,纤长的狼毫半倾在虎口,身姿微侧,悬在那双无辜纯然的眼眸上,眸中暗色加深,如深不见底的漩涡,盘着呼之欲出的欲动,面上却是漫不经心的意味。
此刻,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郎君倾直腰身,狼毫稳稳当当地握在了手中,听到那脚步声快了几分,眼中暗色褪去,换成了平易近人的温润之色,随手掷开豪笔,站起了身,腰侧玉带翻飞。
屋门大敞,凛寒卷入,带来了一阵吹起发梢的轻风,也带来了一只朝他奔来的百灵鸟儿。
楚南瑾敞臂,让那只鸟儿扎扎实实地闯入他的怀中,圈住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臂弯,嘟囔着,“外面好冷!”
常守代替江公公之职,将公主带来后,瞧见墙上交织在一起的人影,捂了眼,识趣地退下。
姜念兰双手环搂,从他身上汲取着温暖,清淡的幽香绕着鼻尖,一路走来的恐慌失措感渐缓,重重舒了口气,脑袋不安分地拱来拱去。
楚南瑾抓住她冰凉的小手,还未开口,就听见她疑惑地问:“为何到了晚上,我想见你,就得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吗?”
“若让别人见了,少不得闲话,就会来为难哥哥,为难事小,他们会拼命阻止你我二人会面,难道念兰不想再见哥哥了吗?”
姜念兰收紧双手,瓮声道:“不要!”
楚南瑾带着她往里走,姜念兰望见,原本冰凉坚硬的瓷地,被铺满厚厚的毡毯,而哥哥只着袜履,衣衫单薄。
她正热着呢,便学着楚南瑾脱下鞋袜,光脚踩在毡毯上,软乎乎的羊毛挠骚着脚底,舒服得她就地滚了个圈儿。
楚南瑾蹲下`身来,含笑望着她,而后就看着她开始脱衣服。
姜念兰听从哥哥的交代,穿得可厚,这里的地龙比她屋里的还要暖和,又有温暖的羊毛毡毯,她更是热得受不了,便将斗篷、褙子一一脱去,只留下一件薄薄的中衣,脱得差不多了,就想爬起来,却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眼珠子贼溜溜地转。
“好热好热。”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扒拉着领口,作出要将中衣脱下的姿势,楚南瑾伸手阻止,正中了她肚子里的坏水,她一把抓住,将他的手掌往她裸露在外的那块肌肤上送。
“今天下午我摸你你不高兴,那我就让你摸回来,扯平好了。不过我很大方,才不会像哥哥那样,摸一下就生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