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换个时间出来玩的,”他有些懊恼,“全是人,太挤了。”
“我们以后可以另挑时间,去人少一点的地方。”贺庭屿安慰他。
节假日出来玩简直是受罪,房东一天走了三个景区,除了身体上的疲惫和吃了一肚子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外,什么也没享受到。
晚上回酒店后,黑衣男人还在大厅一脸倨傲地炫耀他买的烟斗,一副高谈阔论的样子像是什么专业的烟斗收藏家似的说的头头是道。
房东从旁边路过,没再分他一个眼神。
他不跟脑子比鸡蛋还光滑的人玩,怕被传染。
晚上崔燕找他们去打牌,正好四个人,凑个四人斗地主。
四人斗地主最有趣的地方不在于打牌,而在于猜你的队友是谁。这对房东来说有些困难,崔燕和邵元白他不是很熟悉,看不出来他们的表情变化,而贺庭屿是根本没有表情变化,打个牌他和崔燕都开始振臂高呼,就连邵元白还时不时露出兴奋表情的时候,贺庭屿还是一脸的淡定,颇有种临危不乱,指点江山的高人范。
但他的牌打的和他的表情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一手好牌都能打的稀烂,每次到他叫队友牌的色的时候,房东都在内心祈祷不要叫到他。
房东喜欢打牌,在他那里,别说对象,就是和他爸妈一起打,他也丝毫不让,该炸还得炸。但今天他手气不怎么好,开局脸上就贴了四张条,一轮打下来他脸上贴的最多,气的房东当即就和贺庭屿换了个位置。
他们四个人刚好坐在小方桌的四条边上,对应四个方位。房东经常算命,上次算的结果是正西方不顺,于是他一整局把其他三个方位都换了个遍,最后勉强变成贴条倒数第二多的。
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钟了,房东和崔燕都是赌狗,四人分别时他俩的脸上满是困倦但还都带着恋恋不舍的表情,如果不是明天还要早起,他们恨不得能打一个通宵。
“我觉得就是你手气不好,影响我了,”房东回去之后还在叭叭地复盘着今晚的战况,“第三局要是你先出……”
“是我的错,好了,两点钟了,快去睡觉……”
贺庭屿越听越无奈,只能连哄带骗的让人先去洗漱,然后快点上床睡觉。
房东打牌时精神紧张,现在一放松困倦感就成倍地涌了上来,脑袋不太清醒,被贺庭屿几句话就骗上了床。可等他躺到了床上,精神又突然清醒过来,打牌的种种细节在脑子里翻涌,他翻了几个身,还是没忍住又开了口:“我觉得刚刚打的那把……”
贺庭屿:“……”
“睡觉。”
“哦。”
房东的登山杖第四天还是派上了用场,第四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是用来爬山的,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准备出发,日出是赶不上了,但能看个日落,然后在山上的旅馆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看日出。
出发的时候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等进了山上,爬了半天之后,众人之间的体能差别就显现了出来。
房东和贺庭屿都是平时会健身的类型,爬了半天除了有点疲惫感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其次是邵元白,看着挺清瘦的一小伙,耐力是相当的不错。
剩下的就是崔燕和五人团,以及黑衣男人和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体能最差的一个,才到一半就坚持不住想要下山。
爬山的过程并不轻松,大多都是阶梯,走起来比平地要累的多,年纪大的人不一定有小孩子体能好,在崔燕时不时要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常有小孩从房东旁边跑过去,还有一个小姑娘边走边喊着“妈呀,爬完这一趟,等回去我的中考八百估计都能满分了!”
今天也是他们最安静的一天,黑衣男人自己都累的够呛,也没了心思显摆自己,全程都没吭几声,房东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上山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爬个山就是小意思,再加上头一次来,总有一种要自己走完全程的雄心壮志,因此并没有坐缆车,等爬了半天知道还剩一半的路的时候,就都绷不住了,纷纷表示下山的时候一定要坐缆车。
“我都说了,早点坐缆车不就好了,非得自己走,白受罪。”黑衣男人没说话,但跟他一起的女朋友受不了了,脸色一变就开始抱怨他们不坐缆车。
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他俩讨人厌的表现,看他们就跟看空气似的,都没吭声,女人白白讨嫌,又是憋了一肚子火。
中午在山上借了点热水,一行人吃过自己带的泡面,又踏上了一眼望不到边的上山之路。
“给。”房东见徐梦落在了后面,默默将自己的登山杖递给了他。
这东西多少还是能省点力。
“谢谢。”徐梦一愣,连忙道谢,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老虎挂件,送给房东。
“前两天逛景点的时候看见的,看你好像还挺喜欢那个皮卡丘挂件,这样的应该也喜欢吧。我觉得很适合你,但一直没好意思送,”徐梦的脸红扑扑的,眼神闪烁,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他,只是伸着手,“刚好现在给你,就当谢礼吧。”
“谢谢啊。”房东没注意她的表情,只是对于自己送个登山杖还有礼物收这件事挺高兴的,乐呵呵地接过了礼物。
“我这登山杖买了还是有用的吧?”房东三两步跨到贺庭屿身边,捏着老虎挂件的挂绳跟贺庭屿炫耀。
除了防狗还能收到礼物,真不错。房东喜滋滋地想。
“……”贺庭屿抿了抿唇,微微蹙眉瞥了一眼依旧红着脸的徐梦,年轻漂亮,是大多数男性会喜欢的类型。他淡淡道:“是,你是对的。”
“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房东瞧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又突然恍然大悟道:“你要是也想要,我回头也送你一个呗。”
“我没不高兴。”贺庭屿微微一笑。
瞧着他许久不见的温和又礼貌的微笑,房东纳闷地挠了挠头。
这哪像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谁惹着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