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路觉舟还是没能听到顾言薄喊他一句哥哥。意料之中,又有些惆怅，这小崽子怎么还是养不熟！
早上两人刚进班级，就看见几个小朋友围在一起不知道什么,偶尔还发出几声惊叹。
虽然幼儿园应该没什么重磅八卦，但是这个气氛……路觉舟忍不住凑上前。
“那你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路觉舟：“？”
什么东西？
“嗯嗯,等宝宝生了,我带来幼儿园给你们看。”
“好呀，好呀。”
路觉舟：？？？
“你们在说什么？”
“顾厌,早上好。”
小孩子说话就是跳来跳去，路觉舟和他们相处了一阵，稍微思考一下，也能理解他们的意思。
路觉舟：“……”他一点也不担心。
“没有。”
路觉舟：“……”
“兔兔这么可爱，肯定是个女孩子。”路觉舟见他不上当，在旁边自顾自地说，“那我给兔兔买几件小裙子。”
顾言薄偏过头，他才不上当，他又不像这些小孩什么都不懂。
“咳咳……”路觉舟猝不及防呛了口奶，顾言薄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还算有点良心地帮他顺了顺后背。
“对啊。”
“早上好。”路觉舟好奇地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你还每天抱着兔兔睡觉。”
小智严肃的点点头。“我要当一个负责的好爸爸。”
“当然不会。”
顾言薄完全不把自己当小孩，只觉得路觉舟很幼稚。而更幼稚的小朋友们提出了疑问。
“会的。”萌萌一脸认真地说。
他好笑的给他们解释,“你和你家布丁睡一张床也不会怀孕。”
顾言薄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也懒得搭理路觉舟，知道他就喜欢唬小孩子玩。
“……人只会和人怀孕，不能跨物种。”
“不过……”路觉舟忽然升起恶作剧的念头，他看向一旁的顾言薄，“你好像养了一只兔兔。”
路觉舟老神在在地坐在小板凳上，喝一口酸奶，回答一个问题。
萌萌还想问什么，注意到顾言薄不太友善的视线，顿时止住了心底的好奇。
萌萌点头。
“睡一张床上会怀孕，是因为他们是夫妻。”
“可是电视上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就会有小宝宝。”
“我以后不要和我家布丁一起睡。”萌萌瞪圆了一双眼，“可是它冬天就喜欢爬我床上,我不想怀孕。”
“什么兔兔？”萌萌听到凑过来问，“顾厌，你养了一只小兔子吗？”
“哦。”萌萌笑了笑，说，“那就好，你不用担心。”
路觉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小朋友的问题。斟酌了一下，他说。
然后,小智就理解成了他和狗睡了一觉，于是狗怀孕了。
“那，牵手会怀孕吗？”又有个好奇宝宝提出了疑问。
“亲嘴会吗？”
“顾厌，你家养小动物了吗？”
路觉舟越听越茫然,“你家布丁是一只公猫？”
他从书包里拿出从家里带的酸奶,刚插上吸管,就听叫小智说。“我爸说我是个男孩子要对旺财负责,我以后再也不和旺财抢火腿肠了。”
“顾言薄，早上好。”
路觉舟：“……”
“狗不会怀人的宝宝，人也不会怀猫的宝宝。”后面这句话是说给小智的听的。
“小智说他家的狗怀孕了。”
路觉舟：“……”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小智他爸的意思应该是：狗怀孕了，让他不要抢狗吃的火腿肠。
“小智前天晚上抱着旺财睡了一晚，今天他爸爸就告诉他旺财怀孕了,让他以后不许在和旺财抢吃的。”
“不……”路觉舟话音一顿，他觉得以这群小朋友们的好奇程度，他要是答不会，可能下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会怀孕？
“会不会呀？你怎么不说了。”
小朋友们只觉得路觉舟好像懂好多好多的事情，好厉害。一个个围着他，催他回答问题。
顾言薄冷不丁看了路觉舟一眼，像是在疑惑他怎么不回答。
“不一定。”路觉舟说，“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现在就不要问这么多。”
路觉舟招架不住了，把人遣散后，默默松了口气。千万不要试图去逗一群小孩子，因为他们会又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于是，路觉舟又把视线转向一旁的顾言薄，逗一个小朋友还是可以的。
“你知不知道？”
顾言薄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搭理。
“你不好奇吗？”
顾言薄无动于衷，路觉舟又说。
“你靠过来点，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顾言薄不搭理他，路觉舟笑嘻嘻地靠了过去，然而屁.股刚离凳，顾言薄也正好转了过来，两个人同时往对方那边靠，于是……
在顾言薄转过头，路觉舟恰好往前探，好巧不巧，他柔软的嘴唇碰到顾言薄的脸颊。
顾言薄愣住了，路觉舟也愣了下。一旁偷听的小朋友们更是一脸惊骇。
路觉舟眨了眨眼，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正想说点什么，程炀慢半拍地惊叫一声。
“顾厌，你亲到顾言薄了。”
“我也看见了。”
“顾言薄要怀孕了吗？”
“男生也会怀孕吗？”
路觉舟：“……”
顾言薄白皙的面上瞬间染上红晕，他只感觉到路觉舟的嘴唇软软的，饶是平日总装淡定，此刻也好半响都没回过神。
教室里突然闹哄哄，徐老师收起名册。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们吵闹，只听又小朋友大叫。
“徐老师，怎么办啊。”
“顾言薄好像怀上小宝宝了。”
徐老师：？？？？？？
小朋友们叽叽喳喳，一人一句，徐老师一句话都没听清，只好喊了声。“安静安静。”
“首先，顾言薄是男生，男生是不会生小宝宝的。”
小朋友们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徐老师的身上。这时候就有人问，“如果，顾言薄是女孩子才会怀孕吗？”
徐老师点头，“只有女生才会怀孕。”
有个小男生不服气了：“凭什么男生不会怀孕，我就要生小宝宝。”
徐老师有点哭笑不得，等了解完来龙去脉，更是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顾言薄和顾厌同学是好朋友，也是好兄弟。亲脸也是一种表示友好的方式。”
徐老师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男生站起来，想要去亲坐在身边的小女孩。
她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摁住那个小男生。
“不可以亲女孩子。”
男生一脸委屈地看着徐老师。“为什么？”
“徐老师，你刚才还说，这是表示友好。”
徐老师：“……”
“我很喜欢萌萌，我想和她当好朋友。”
“表达友好的方式很多，随便亲女孩子是不对的。”徐老师有点心累。
“那我爸爸妈妈也会亲我。他们也会亲对方。”
徐老师：“……”
她试图给小朋友建立性别意识。
“亲吻虽然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但除了爸妈和兄弟姐妹，其他人都不可以。更不能冒冒失失地去亲女孩子，那是不礼貌的行为。”
“徐老师。”程炀又站了起来。“亲女孩子是不对的，那我可以亲男孩子吗？”
徐老师：“？”
“我很喜欢顾厌，我想和他当最好的朋友，我可以亲他吗？”
路觉舟：“？”
顾言薄：“？”
当事人还没说什么，顾言薄就把坐在程炀身边的路觉舟拉到自己身后，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不行。”
顾言薄说完，又补上一句。“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路觉舟：“……”
“你说的不算。”程炀有点憷顾言薄，但又不想被他比下去，仰着下巴说，“顾厌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送了我奥特曼全套卡片，他都没送你。”
顾言薄沉默了。
路觉舟：“……”这件事怎么还过不去。
“我解释过，是你先不要的。这件事已经过去，你不许在生气吃醋。”路觉舟先发制人。
顾言薄轻哼一声，“我才没有吃醋。”
“那就好。”路觉舟深知他的傲娇属性，越是这么说，顾言薄越不可能承认，于是他心安理得揭过这件事。
“不吃醋才是好孩子。”
顾言薄：“……”
*
路觉舟是掐着时间下线的，待在游戏里的时间太长，下线还还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现实里的时间正好是零点。
手机抽风似的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几个智商感人的发小。
打开微信还卡顿了一下。
【舟舟宝贝，生日快乐！】
【恭喜我儿子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十八岁生日快乐，要不要爸爸给你介绍个对象。】
【儿子终于成年了，爸爸很是欣慰。出来浪，爸爸带你打开新世界大门。】
路觉舟被那满屏的爸爸晃了眼，扫了一眼就退出来。
【舟舟，今年生日爸妈赶不回。要不，你和朋友们出去玩玩，妈妈偷你爸爸的私房钱给你过生日呀。】
路觉舟一条条看过去，少了个祝福。他迟疑了下，找到那个对话框，消息还停留在半个多月前。
顿了下，路觉舟又点开其他消息框，一个一个回复了。
正这时，电话打了进来。
“喂，哥。”
“生日快乐。”电话那头传来清润好听的青年音，“我刚下飞机，要不要出来玩，请你吃宵夜。”
“好。”
“你和司郁哥哥一起？”路觉舟问。
“嗯。”
一个小时后。
路觉舟看着包厢里十几个玩嗨了的青年，陷入了沉思。“哥，你也会来这种地方玩？”
路择清笑了笑，绚丽的灯光落在他好看清丽的面容上，和这嘈杂震耳的酒吧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