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就有主见，这点和他爹顾盛裕就不一样。顾盛裕听风就是雨，很容易被说服，这也是顾天鹤认为他难当重任的原因。

“你火急火燎地跑这趟，就是为了这件事？”

顾言薄实诚地点了个头。

顾天鹤无奈地笑笑，“你知道如果来的是顾厌，他会回答什么吗？”

“会顺着您的话，说是特意来看您的。”

“你既知道，说句好听话怎么了？”顾天鹤好笑。“天天和他在一起，怎么他的嘴甜和哄人手段……你就没学到半点。”

顾言薄沉默数秒，生硬地说。

“我会等爷爷一起下班，就不打扰你工作。”

顾天鹤：“……”

行吧。

一个将嘴甜和行动贯彻到底。

一个虽然不长嘴，但好歹行动上是让人欣慰。

俩孙子都没白养。

顾天鹤目送顾言薄离开，才拿起了座机。

“徐秘，过来一下。”

*

“累死我了。”

路觉舟回来后往床上一趟，忽然想到顾言薄说的话，又在床上滚了两圈，被子滚乱了才满意。

顾言薄什么都要收拾的整整齐齐，有时候还会顺带把他的房间一起整理了，路觉舟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强迫症。

“统啊，你说顾言薄突然去公司做什么？”路觉舟有点疑惑，看了下手表，时间还很早。

“爷爷忘带文件的话，应该会让秘书回来取。”

以前秘书有来过家里取东西，但还是第一次让顾言薄去送东西。

【系统：不知道。不过，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

【系统：我也不懂你。搞得那么麻烦，费心又费神。不如一辆呼啸而来的大卡车把你撞飞来得省事。】

【系统：我都计算好了。如果你是刚好为了救顾言薄而出事，他不仅会一直记得你的好，这好感值或许在你退出游戏前暴增。】

【系统：你跟着陆乘离开。所有人都会觉得你不知道感恩，顾家白养你那么大。这话传得人多了，你不怕顾言薄也生出这样的想法？】

“会掉好感值吗？”

【系统：不知道。我又不是顾言薄。】

“掉了无所谓，好感值计算只限于我在游戏里。”

【系统：而且长痛不如短痛，你直接死了一了百了，顾言薄也不会这么惦记着你。你跟着陆乘离开，万一他想着满世界找你怎么办？】

路觉舟：“……”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坦然面对暂时的分别，被系统这么一搅和，路觉舟心底又乱成一团。

“不会。”

他可以算作顾言薄童年时期的玩伴，分别会舍不得，但不至于到要追着他满世界。至少他在顾言薄的心底是活着的，要念要恨都行。他要是真像系统安排的那样离开，顾言薄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他宁愿顾言薄觉得他是白眼狼，也不想让顾言薄活在愧疚之中。

【系统：你这根本吃力不讨好。】

“怎么会不讨好？”路觉舟笑了一下，“我借着顾言薄赚了不少钱，这还不够吗？”

【系统：你真奇怪。既然是这么想，为什么不利益最大化？】

“你不懂。人类世界就是这么复杂的，阿统。你再劝我，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嫉妒。”

“放心，我也会想你的，阿统宝贝。”

【系统：我叫1016号。】

【系统：你真的会想我吗？】

【系统：那以后你成为玩家，能不能也选择我当你的辅助系统。】

“玩家还可以选择系统？”

【系统：当然。为了保证玩家的游戏体验感，玩家权限可多了。】

路觉舟一想也对，游戏研发出来当然是为了赚钱，既然是赚钱肯定是要来讨好玩家，哪能像做任务这么憋屈。

“有什么玩家权限？”

【系统：还没开服不能告诉你，这是泄露机密，等开服了你自己来玩就知道了。】

【系统：不过我知道一件很浪漫的事。】

“什么？”

【系统：关于这款游戏，但是不能告诉你。】

路觉舟：“……”话听了一半真难受。

【系统：整个游戏的研发，这里的每个npc，包括我的存在，都是为了一个人。】

路觉舟：“谁？”

【系统：我不知道。】

路觉舟：“……”他再多问一句算他输。

不过，路觉舟不由地发散思维。

如果他能找到系统口中的那个人，能不能找他要个内测号？路觉舟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认识的人，全是富二三代，没准还真有人认识。

路觉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等任务结束他就去找人问问。

顾言薄回来的时候，路觉舟已经把答案抄好，摆在桌上。

“冰淇淋呢？”路觉舟眼巴巴地看着他。

“冰箱里。”

路觉舟兴高采烈地下楼拿，“小仙女去哪？”

“哦。它把你的床弄乱了，我就惩罚它不许上楼。”

顾言薄的视线转到已经乱糟糟的床，显然不是小兔子能弄出来，而是某只大兔子。

“爷爷回来了吗？”

“嗯。”顾言薄若无其事地说，“我已经把这件事和爷爷说了。”

“爷爷怎么说。”

“尊重你的意见。”

路觉舟眸子倏然亮起，又觉得哪里不对。顾天鹤虽然和尊重他们的选择，但这么大一件事，竟然没主动找他谈谈？

饭桌上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稍微提了这件事。

“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后天。”路觉舟回答。

路觉舟特意选的这个时间，这之后他还能在顾家呆两天。顾天鹤点点头，没多叮嘱什么，只是说了一句。

“到时候让言薄陪你去。”

“爷爷，你没什么要问的吗？”路觉舟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顾天鹤。

顾天鹤眉宇间染上点笑意。

“要问什么？你要是愿意说，或者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爷爷可以陪你聊聊。”

路觉舟乖巧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问题。”

隔天一早，路觉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把好感只刷上60%，但最后的时间里，他想多陪陪顾言薄。

结果。

他却被家里的阿姨告知，顾言薄很早就出去了。

路觉舟一个人吃完早餐，抱着小仙女回了房间，他躺在窗台上，无聊地望着窗外。

“顾言薄这么早会去哪？”

“我刚发微信问他，他说去公司。怎么又去公司？”

【系统：也许瞒着你去其他地方，1k金币，可查。】

路觉舟：“……”

刺激玩家消费他可以理解，但连做任务的攻略者都不放过了？

【系统：查吗？】

“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还可以消费道具卡。”

【系统：你又没问。】

【系统：你的攻略任务一直挺顺利的，我以为你不需要。我也问过其他攻略者，他们都不愿意钱。】

路觉舟：“？”

“所以你现在就逮着我一个人坑？”路觉舟一脸怨怼，“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系统：也不能这么说。】

【系统：只有你即将完成攻略任务。】

【系统：那你可以不查，我又不是强制消费的。】

路觉舟莫名听出一点点委屈，一千多块钱也不是出不起，也快离开游戏。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1016号系统，给它冲个业绩也行。

“行，就当给你冲业绩。”

“查。”

“但你最好能给我查出点有用的。”

【系统：遵命。】

【系统：吱……吱吱……】

“干什么？”

【系统：不好了，不好了。】

“要是去公司就不用告诉我了……”

【系统：顾言薄去找陆乘了！】

路觉舟直接惊坐起来。

“顾言薄找陆乘做什么？”

不用系统解释，路觉舟也大概猜出来。系统毕竟是站在攻略者这边，路觉舟来不及多想，“不能让顾言薄单独见到陆乘。”

路觉舟立刻联系了陆乘。

“你在哪？”

“我在酒店，怎么了？”

“顾家的人去找你了，如果有不认识的人敲门，不要开门。”

路觉舟挂了电话，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能把在路上的顾言薄叫回家。

【系统：他是不是要威胁陆乘，不让他带你离开。】

【系统：顾言薄肯定想不到，你已经先去找过陆乘，早就知道陆乘不是你亲生父亲这件事。】

【系统：你看吧。反派就是反派，他如果真把你当才朋友。好朋友找到家人，难道不应该替你高兴？这么瞒着你去见陆乘，他是想办法威胁陆乘。】

顾言薄想留下路觉舟，又不想让路觉舟感到为难，那最好的方式就是从陆乘下手。

【系统：你清醒一点。你心疼他，在意他，他根本不在意你的想法，他只想把你留在身边！！！这实在太可怕了。】

路觉舟连连点头。

“原来我在顾言薄心底这么重要，我好感动。”

【正准备说服路觉舟死遁的系统：？】

“阿统宝贝，帮我屏蔽80%的痛感。”

接着，路觉舟“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小少爷，你没事吧。”

“快来人，小少爷摔下楼梯了。”

一分钟后。

路觉舟拨通顾言薄的手机，哭得震天响。

“呜呜呜，顾言薄，我的脚好疼…呜呜…我、我好像要截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