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在说什么胡话？”路觉舟倏然站起身。
“要上课,别八卦了。”
路觉舟头也没抬，甚至没敢去看顾言薄，转身匆匆走出教室。
没一会,班级只剩顾言薄和程炀两个人。
“他就是周家小少爷？”程炀看着两人的背影。
“传闻都说周家小少爷智力不全，怎么看都不像智力不全……还有你是不是吓到人家了,他怎么看见你跟看见鬼似的？”
顾言薄连个眼神都没给程炀,转身离开教室。
“诶诶诶，你等等我。”
这节体育课是a班和b班共享一个体育馆,早到的同学已经换上球服，结果篮球社的同学已经先占了球场。“要不我们去操场打？”
险些被篮球砸中的女生小声地同路觉舟道谢。
他扬了下眉梢，没有要把球还回去的意思，在众人的注视下，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球，甚至故意在众人面前秀了一把指尖转球。
“谢谢谢谢。”
程炀是高一b班，因为经常到a班找顾言薄,所以a班的学生都认识他，他不及路觉舟会交际,但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很容易打成一片。
“我去，这都能接住，你后面长眼睛了吗？接得也太准，我都没看清你怎么回头的。”
“天才病？”
打球的几个同学见没有砸到人也松了口气，但因为这个小插曲，体育馆里不少同学的注意力都落在路觉舟身上，这让场上几个男生有点不爽。
“不过周家能放心小儿子来上学，别管什么病，肯定是治好了的。”
“篮球社就可以随便砸人了？”
“你不过来道歉吗？”班长向来爱抱不平，虽说是隔壁班的同学，但这也太没礼貌了。“你们差点砸到人。”
“传闻中不都说周小少爷智力发育不全，还有离谱的说是天才病。”
他喜欢的女生正在观众席，也和同学们说好了给他表现的机会，结果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路觉舟抢去了风头。
“嘿！把球丢过来。”
程炀回头看去。
路觉舟扬了唇角，他眼眸弯弯，女生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程炀和顾言薄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比谁都清楚顾言薄和顾厌之间的事。但却不清楚，顾厌当时为什么离开。
却见路觉舟接住了从球场里飞出来的篮球。
路觉舟身边的女生怕真打起来，小声的对路觉舟说。“你把球丢过去吧，他们是篮球社的，要……”
他和班长走在一起，两人手里都拿着一瓶饮料,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哥，你看什么呢？”程炀顺着顾言薄的视线看去,精准地从球场路过的几人中认出路觉舟。
“不客气。”
“对，就是那种智商超高，不屑和我们这种普通人一起玩。”
“哇！好厉害。”
男生扬了扬下巴，重复了一遍。“把球扔过来。”
男生本来就心底不舒服，瞟了眼喜欢的人，见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接球的路觉舟身上，早就想发脾气。
“这不是没砸到吗？”
“传闻中什么样？”同学好奇地问了一句。
同学欲言又止，也就程炀敢当着顾言薄面聊大胆聊八卦，他哪敢说。正想说什么，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惊叫。
程炀也觉得有道理，偷摸摸打量了顾言薄一眼，见他注意力不再这，小声地问身边。“昨天我来得晚，顾哥宿舍里发生什么事？”
那人恍然大悟。
“操场风这么大,不去。”另一个同学拒绝了程炀的提议,“让他们打半节课,后半节课就该轮到我们。”
而自从顾厌离开顾家，顾言薄就很少对其他事上心，他的情绪就像一条没有波动的直线。而就在今天，对什么都反应平平的顾言薄，两次注意力都落在同一个人身上，这可是稀奇事。
程炀只恨下午来得晚，没有听全这个八卦，直觉和这个周小少爷脱不了干系。
他向来记性好,路觉舟长得又好看，走在人群里也特别显眼,“你还别说，这周家小少爷长得还挺好看，不过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他真的太好奇。
“周家小少爷肯定不是天才病，看着和我们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再说天才病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得，传闻还说顾哥有暴、暴力倾向。”
“程哥，我……”
“不是吧，丢个球都不会。小白脸。”
路觉舟管他什么社，无缘无故被骂一句“小白脸”，换谁都不高兴。而对方明显是认为他们两个人不敢起正面冲突才态度跋扈。
路觉舟的手指修长好看，篮球听话的在他的指腹旋转，瞬间获得在场不少女生的称赞。
顾言薄支着下巴,一言不发，他们坐在体育馆两侧的观众席上，视线不经意地落在明明比他们先离开教室，却姗姗来迟的路觉舟身上。
“啊啊啊啊，他长得好好看，他是谁，这么帅我不可能没印象。”
“不是a班吧，我们两个班级这么近，不可能一学期都没见过，所以是哪个班的？”
“他旁边的不是a班班长吗？”
“你们不知道吗？他是新转来的，隔壁班的，长得好好看，呜呜，妈妈我恋爱了。”
“从此我看得校园小说男主都有了脸。”
路觉舟就是故意引起大家注意，又漫不经心地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向球场上的篮球社成员。
“队长，他故意的。”
“转个球有什么了不起，架子。”
“装逼。”
被叫做队长的男生看见心仪的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路觉舟，心底的火气嗖一下就窜上来，他推开身边的男生，气势汹汹地朝路觉舟走了过来。
“有的人只会装逼，真让他上场恐怕连规则都弄不明白。”
被暗讽的路觉舟一脸单纯无害，等到队长走到他面前，漂亮的眉眼弯了弯，嫣红的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
一个起跳将篮球被投了出去。
“啊啊啊啊！！”
“哇！”
“卧槽！”
“可恶，被他装到了。”
“好帅啊！！！！我没了，呜呜呜为什么有人装逼都装得这么优雅。”
队长额角青筋暴起，路觉舟明晃晃的挑衅让他面子没出落，他一句话没说，轻而易举获得场外观众的掌声和欢呼。
肤浅。
这群女生懂什么球，看见长得好看就尖叫。
然而投篮成功的路觉舟却没有把篮球队长放在心上，转身走向观众席。
篮球社几个成员立刻围了过来，“装完逼就想跑？”
路觉舟漂亮的眼睫眨了眨，没等篮球社的成员说什么，已经有人开始替路觉舟说话。
“今天体育课本来就是a班和b班的场地，你们抢球场还这么横？”
“先来后到，谁抢了？”
几个篮球社成员呛了回去，他们当然知道今天是a班和b班上体育课，因为队长喜欢的女生就是a班，在这打球也是为了引起那女孩的注意。
谁知道路觉舟突然出来接了个球，直接打断他们队长炫技的机会。
“算了算了。”
一直没说话的路觉舟好脾气地出来劝架，“我们大度一点，原谅他们了。”
篮球队长：“？”
“操！你特么再说一遍……”
“干什么？”
体育老师黑着脸出现在他们身后，“要打架？要不要清个场地让你们打。”
“老师不是，你误会了。”路觉舟语调轻轻柔柔，看上去特别像个受害者。
“没有要打架，他们肯定知道错了，打球差点砸到人是他们不对，只要他们道个歉就行，我们都很大度的。”
篮球社的成员：？？？
体育老师拧了下眉毛，视线转向几个篮球社的成员，“道歉。”
“啊？”队长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是。是……”
“不是什么不是？”体育老师蹙眉看着他们，“是不是差点砸到人？”
“这就是个意外，而且不也没砸到……”
“那是因为我正好接到篮球，不然就砸到其他同学。”路觉舟好心提醒他。
“小朋友都知道做错事要道歉，你不会连这点礼貌都不懂？”
“你……”
“你看我干什么？”路觉舟无辜的和他对视，他的语气太过温和，就像只是在进行友好的讨论。
“又不是我让你砸到人，你应该谢谢我接住球，不然你不只要道歉，还得赔医药费。”
篮球队长都快气炸了，他最讨厌路觉舟这种在老师面前装乖的学生，而且路觉舟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好脾气，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他故意挑衅。
他要真好脾气，早就在第一时间把球还给他们，哪里还有后面那么多事，甚至在他们过来理论时故意耍帅博眼球。
怎么会有这么会装的人。
气死了。
气死了。
有体育老师在场，自然不会打架，路觉舟甚至没有多做纠缠，表达完自己的想法，旁若无人地回到观众席。
“那什么，你刚才不应该和他们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