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不是我们国内的学校,我大哥说上大学了还得早起签到,一点也不轻松,还得攒学分呢。”
一行人边聊边逛,还有特意带单反出来拍照。
“我们拍个合照吧?”班长提议。
“好呀,正好发朋友圈。”
“我们人这么多,怎么合拍?”
班长说着看向陆遇。
“学长。”他郑重的把单反递到他手里,“麻烦给我们班拍个照。”
陆遇:“……”他也很想入镜呢。
“好吧。”
几人选好拍摄点,女生站在前面,男生站在后面,二十来个人场面还是很壮观,还有游客朝他们投来视线。
路觉舟站在顾言薄身边,为了让大家都入镜,都是肩膀挨着肩膀,“顾言薄,你再往里靠一点,半边身子出镜了。”
他站在最外边,朝路觉舟靠了靠。
陆遇说,“还是没有完全拍进去呢。”
“再靠近一点,你把手搭周周肩上吧,。”
本来两人靠得已经够近了,肩挨着肩膀,现在整只手臂都贴在一起。停了陆遇的建议,顾言薄难得相当配合,抬起手臂搭在路觉舟的肩上,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路觉舟本来没太在意,身高差下,顾言薄这个搭肩的动作都快把他搂怀里,顾言薄一呼一吸都落在他的耳根,又热又痒。
他揉了揉耳朵,一边催促,“快点。”
站在前排的女生见陆遇只拍了一张,张口问:“学长能多拍几张吗?万一有人刚好眨眼什么,多拍几张总能选出一张。”
陆遇又耐着性子多摁了几次快门。
单反递到女生手上,都先看起了自己的照片。
男生无所谓拍成什么样,他们觉得拍了就行,女生更在意拍出来的效果,一个个轮流看。
他们看完自己后又开始看站在身后的男生们。
“周周和顾言薄也太上镜了吧,七张照片,随意一张都好看!!!”
“那是颜值能打,羡慕不来。当然怎么拍都好看。”
有几张照片里,路觉舟因为被半抱在怀里,不太自在,不管是露出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
“不得不说,cp楼的存在是有原因的,他们俩真的配一脸。”
路觉舟原本是习惯了被众人拉郎配,这两天又开始别扭,不同于第一次那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惊愕和羞恼。
这一次被拉郎配,更多的是……紧张。
小插曲过去,他们又去划船,到了岸边的竹林。哪知道还没进竹园,忽然下起了雨。
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躲过。
“我去。”
“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啊。”
几个女生为了遮阳倒是带了阳伞,纷纷从包里找出伞撑起来,男生可没有带伞的习惯,倒是有厚着脸皮去蹭伞的。
去小亭子里避一下。
男生们小跑几步躲进亭子,纳凉的小亭子不是很大,亭子里已经有不少躲雨的游客,他们一群人没办法全挤进去。
后面的女生走过来亭子里已经站不下。
“你们个子小,躲进去吧。”班长第一个站出来。
女生们推脱了几句,几个男生已经走出来给她们腾位置。
“那伞给你们。”
躲进亭子的女生们把手中的伞递给了男生们,太阳伞都不是特别大,男生们可没有女生那么娇.小,一把伞能撑两个女孩,但男生撑着,一个人也会被倾斜的雨水淋湿。
路觉舟他们站在台阶上,亭檐能替他们遮住部分的雨水,站在最外围的男生们撑着伞也替他挡了部分的雨,不能完全避免被雨淋,却也不至于完全被淋湿。
没多久,附近店家撑着大伞,背着几把伞出来卖。
“买伞吗?”中年大叔问。
“要。”
“十五一把。”
“我也要。”
“大叔,给我一把。”
大叔卖的长柄的透明雨伞,用桶装着,带得不多,亭子里的其他游客,也挤出来买伞,很快就销售一空。顾言薄仗着个高手长,就算被挡在外面,也抢到了一把。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伞,撑在路觉舟的头顶上,“手机在左裤袋,你拿一下。”
都打得雨滴噼里啪啦砸在透明的伞面,路觉舟愣了几秒,耳边传来顾言薄低沉好听的声音。
“好没付钱,手机在左裤袋,我撑着伞不好拿,你帮我拿一下。”
哪怕是夏天,湿衣服贴在身上也有点冰冷,路觉舟却觉得耳朵微微发烫,连着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啊?”
“帮我拿手机。”
“噢噢噢噢。”路觉舟反应慢半拍,有点晕乎乎地照着顾言薄说的,伸手去摸他的裤袋。
甚至忘了可以拿自己的手机付款。
顾言薄的裤袋里就装着手机,路觉舟修长的指节伸了进去。
隔着裤子也怕碰到顾言薄温热的皮肤,只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可能是手机有点重,也可能是手上沾水,手机冒了个头又滑进了裤袋。
顾言薄和他对视了几秒。
“我的口袋是会咬你的手指吗?”
路觉舟:“……”
“害,我一起付就好了。”陆遇数了一下他们当中有拿伞的人数,“七把伞,微信可以吗?”
“可以可以。”大叔拿出胸.前挂着的二维码,“谢谢小同学。”
“谢谢大叔。”
其他拿到伞的游客又纷纷扫码付款,等大叔离开后,有同学问:“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是继续等还是干脆回去洗澡?”
——阿嚏。
话音刚落,有个女生打了个喷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几个男生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商量着问:“要不我们回去洗澡吧?”
“天气热归热,淋了雨还是容易着凉的,风也不小呢。”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他们时间多,不急于一天两天,达成一致意见,结伴往回走。
“周周,我和贺溪能去你们那?”
“可以啊。”
路觉舟不介意多两个人,陆遇身上湿得差不多,也不在意能不能撑伞,听到路觉舟答应,开心地去搭他的肩膀,要和他一起走。
后衣领忽然被人揪住。
“干什么?”他凶巴巴地看向勾他衣领的人。
贺溪将他拉到伞下,“两个人一把伞都挤,你还凑过去干嘛?”
陆遇沉默了。
撑伞的是顾言薄,他和路觉舟两人肩碰肩,伞却是朝着路觉舟倾斜,他另外半边肩膀还淋着雨。
瞬间,他好像懂了。
也不再去凑热闹,难得没有反驳贺溪,乖乖地待在他的伞下。
同样沉默的还有路觉舟。
他的视线落在贺溪的身上,该说不说,这个叫贺溪的男生没怎么和他们说过话,看着冷冰冰,但对陆遇不一样。
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区别对待。
语气有点凶,大概是他们相处模式就是如此,动作却是细心的。路觉舟没注意过自己的头顶,却注意到贺溪手里倾斜的伞。
“看什么?”顾言薄侧头看了过去。
“没什么。”
路觉舟收回视线,几人撑着伞走进雨幕。
路觉舟对gay这个群体不是很敏.感,只要对方不主动说,路觉舟是感觉不出对方是性向,只要他们不说,路觉舟默认的就是异性恋。
可就在刚刚,他从贺溪自然熟稔的肢体语言中读懂点别的意思。
贺溪是gay。
他喜欢陆遇。
意识到这个可能,路觉舟有点慌,从前他这么不敏.感,为什么第一次见贺溪就能看出来?他听说过gay之间有gay达,能一眼从人群中辨别出同道中人。
可是他不是gay。
路觉舟懵了,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多看那一眼。
回到别墅后,大家都各自会自己的房间洗澡,陆遇和贺溪找身高体型差不多的人借了两套衣服,也去洗漱。
卧室门关上后,顾言薄催促路觉舟去洗澡。
“别洗冷水。”
“哦。”路觉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中午大家一起在别墅里吃了外卖,有看电视,有打游戏,也有回房间睡觉的。
路觉舟被陆遇缠着,而贺溪又总跟在陆遇身边。路觉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混乱思绪,总在看见贺溪时又冒出来。
“我有点累,我也回房睡觉。你和他们玩吧。”路觉舟说。
陆遇没放在心上,他自来熟,就爱凑热闹,有人陪他玩,他当然高兴,“去吧,去吧。”
路觉舟前脚刚上楼,没过多久,顾言薄也上楼了。
“有心事?”
从中午回来他就注意到路觉舟情绪不对。
“没有。”
路觉舟撒了个谎,他总不能说他怀疑贺溪是gay吧?第一次见面,多冒昧啊。而且他莫名其妙纠结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奇怪。
“真累了?”顾言薄见他神色疲惫,没有继续追问。
“那就睡吧。”
他帮路觉舟拉上窗帘,室内陷入昏暗,路觉舟脱衣服的手顿了下,“你不用在这,和他们去玩吧。”
“我不爱凑热闹。”顾言薄喜欢安静,如果不是陪着路觉舟,他也不会参加这种集体活动,更不可能在楼下和大家坐在一起打游戏。
“那、那你要干嘛?”路觉舟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只许你睡,不许我睡?”
路觉舟:“……”
都怪顾言薄,昨天和他共吃一份食物,搞得他这两天总是多想。而顾言薄却像个没事人,根本不在意。
他把自己今天突然对也归结在顾言薄身上,换了睡衣后,背对着顾言薄,自顾自生闷气。
路觉舟本意只是找个借口发呆,也没想到躺着躺着真生出了困意。
没多久就闭眼睡了过去。
顾言薄借着窗帘里溜进来的光,目光柔和看着身边的背影,路觉舟纤长白皙的后脖颈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心跳逐渐加快,明明已经好几次同床共被,可每次都会心跳加速,难以自持。
他好像还是无法习惯。
只要路觉舟待在一起,心跳总是不受控制,目光替他抱住路觉舟,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他也只能对着毛茸茸的后脑勺发呆。
即便是个后脑勺,他也觉得很可爱。
真是没救。
顾言薄自我唾弃,却又不愿意挪开视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觉舟睡得不太安分。
大概是觉得热,他踢掉了被子,顾言薄耐着性子帮他盖好,路觉舟又踢开,没等他重新帮人盖上,修长温热的手臂覆上他的脖子,很快另一只脚也蹭了上来。
顾言薄呼吸一窒,闭上眼睛,试图摒弃欲念。
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身子不敢动,可脑子越发活跃清醒。
一无所知的路觉舟在睡梦里,只当自己抱住了柔软巨大的抱枕,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把自己埋进抱枕里。
身高和体型差,路觉舟喜欢这种被包围的感觉,很有安全感,也安分下来,不再乱动。
顾言薄极限拉扯,将人搂进了怀里,手中的力道逐渐收紧,心底的念想疯狂生长,几分钟……做出最出格的举动也只是在路觉舟的发顶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也许是空调温度不够低,也可能是被子太厚,又或者是两人靠得太紧,被彼此的热度灼烧,顾言薄只觉得被路觉舟触碰的地方格外热。
但他又舍不得将人推开,直到耳边传来一句呢喃。
“热。”
他听到路觉舟沉重的呼吸声。
五分钟后。
顾言薄严肃地坐在床上,他开了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下是路觉舟泛粉的面容,唇色樱红。
怪他鬼迷心窍,顾言薄又一次唾弃自己。
路觉舟正在发烧,他居然现在才察觉到。
顾言薄把满脑子的废料清理干净,立刻打电话,找管家要了退烧贴和药。
路觉舟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下意识伸手摸了下带来凉意的退烧贴。
他坐起身,疑惑地又摸了摸。
“你发烧了。”顾言薄从浴室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你自己擦吧?”
路觉舟:“?”
“温毛巾擦身子能有效降温。”顾言薄解释了一句。
路觉舟接过毛巾,大脑缓慢迟钝运转,张口问了句:“你要帮我擦吗?”
毛巾都洗好了,答案显而易见。不过他没有正面回答,
“你醒了。”
路觉舟执着,又问了一遍。
“没醒呢?”
顾言薄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烧迷糊,声音有点哑,还软乎乎的,虽然醒着,眸子里的困惑尤为明显,愣得可爱。
路觉舟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问得多暧.昧。
顾言薄知道问话的人没那个意思,又觉得生病的路觉舟有点好欺负,答非所问,“你醒了我也可以帮你。”
本意是逗他玩。
他对路觉舟的情绪感知特别敏锐,当然察觉出路觉舟这两天对他的一些探究,也知道路觉舟在探究什么。
顾言薄是故意的。
故意满不在意地吃路觉舟吃过的东西,又故意在路觉舟注意到小情侣腻歪时,让路觉舟也得吃。
若有若无的试探,故作不经意的亲昵……都是故意为之。
他既然打算和路觉舟表白,也能接受路觉舟的拒绝。
但是他不能接受,在他表白后,路觉舟露出惊诧懵懂的神色,这比直接拒绝还伤人。
然而,顾言薄错估了一件事。
如果路觉舟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一定会直接拒绝,但路觉舟刚睡醒,且发着烧,迷糊且听话的把毛巾递回给顾言薄。
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见顾言薄不接,路觉舟困惑地问。
“不是要帮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