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云扬将手里的万元现金和袋装冰.毒扔回茶叶里, “怪不得,刘峰听我提起这里,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顾骁远道:“我们要把这些冰.毒带回去?”
“不用, 缉毒中队会处理的。”夏云扬给高晓清打了个电话:“刘峰家里藏了大量毒品,你尽快带人过来,仔细搜查一遍。”
“大量毒品?!”高晓清的第一反应也是以贩养吸, “这小子不想活了, 敢贩毒?”
“想不想活不清楚, 但肯定是想发财的。”夏云扬道,“你们速度快点,刘峰应该还有同伙,我们只有两个人。”
“这就过来!”高晓清一边招呼其他同事,一边道, “对了, 夏队, 您让我给叶筱蝶做的尿检结果出来了。”
夏云扬道:“吸了?”
“对, 真被您给猜中了!”高晓清说, “检测试纸呈现阳性, 吸的是甲基苯.丙胺,跟刘峰一样。”
甲基苯.丙胺就是冰.毒。
夏云扬并不意外, “我知道了,谢谢。”
夏云扬不解道:“我们是来查案子的,为什么不去?”
“好的!”
夏云扬摇头, “我会看着处理的, 你的重心就放在毛文化的案子上吧。”
“我不。”顾骁远连个顿都没打。
顾骁远等他挂完电话,才问他:“这个案子需不需要跟进?”
可惜夏云扬和顾骁远不怕黑暗,这里也没有恶鬼。
顾骁远不咸不淡地道:“能把迈凯伦540c红色超跑放在市局里吃灰的,也差不了多少。”
朦胧的月光下,顾骁远站姿如松,夏云扬则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蜘蛛结网。
夏云扬愣了愣,低头笑了。
走廊里没有灯,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尤其是空洞洞的楼道,好像随时都会蹿出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鬼,流着血红的眼泪哭喊道:“还我命来!”
顾骁远也就不再多说。
顾骁远说:“除了去拷监控,还能是什么?”
“那我们就先走了。”夏云扬说,“有什么问题再联系。”
顾骁远立马表态:“我不介意。”
夏云扬眨了眨眼,“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两百五十万和两百万还是差很多的,而且那也不是我赚的钱。”夏云扬说,“不过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车?”
顾骁远更不会这么做了,再次拿他的话堵他:“工作期间不谈私事。”
顾骁远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我说了,我只是不想写检讨。”
夏云扬抬头看他,他就偏开头,固执得很。
夏云扬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秒后,妥协道:“好吧,那我自己去。”
他走了两步,发现顾骁远也跟了上来,奇怪道:“你不是不去吗?”
“我不想写。”顾骁远打断他,“所以我会跟紧你,一步都不离开。”
夏云扬眉眼弯弯地道:“小顾啊,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非常不坦诚?”
顾骁远不承认,“你不要无中生有。”
顾骁远皱眉,“你笑什么?”
“好好好,不写检讨。”夏云扬也不逼迫他承认,“但我不是想叫你去拷贝监控,而是想让你回家。”
过了一会儿,像是看够了,夏云扬伸了个懒腰,道:“在这耗着也太浪费时间了,小顾,要不你——”
顾骁远不答,只坚持道:“我不。”
“不用担心,只是暂时。”夏云扬笑道,“你介意的话,住酒店也没问题,就是距离市局有点远,而且——”
“地上的东西我们几乎没动过,只搬了纸箱子。”夏云扬向高晓清说明了发现冰.毒的过程,“刘峰在毓秀路274号还有一个住处,麻将馆的老板应该知道是哪一间。虽然看刘峰的反应不像是有毒品遗留,但你们还是需要去确认一下。”
顾骁远微顿,“……住你家?”
离开流雨住宅区后,夏云扬和顾骁远先去拷贝了监控,才转去了顾骁远的家。
顾骁远反问他:“你想写三千字检讨?”
夏云扬悠闲地靠着墙体,看向天边弯钩似的月亮,“那就好。”
高晓清应道:“没问题。”
刘峰的屋子里乱糟糟的, 他们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高晓清,就算不怕破坏现场, 也找不到一块干净的角落,就把灯关了、锁上门,在外面等待高晓清。
透过锦园别墅区的卷云纹栅栏围墙,夏云扬看到里面五光十色的喷泉和宽阔的高尔夫球草地,不禁感慨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谈的就是公事。”夏云扬说,“叶筱蝶的衣物在这里出现,尿检的结果又呈现阳性,说明她六月十三号来过这里的可能性很高。如果她的嫌疑被排除了,按照你的思路,沈成凤夫妇就是第二顺位嫌疑人,我们还得再去调查。加班是必然的,难得路过白云区,就顺路带上几套换洗衣服吧。”
夏云扬“哦”了一声,“所以你并不是在担心,我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咯?”
两个小时后,高晓清带着缉毒中队的人赶了过来。
夏云扬说:“出警和调查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
“陈哥每天都在停车场里拍照发动态,有谁不知道才应该奇怪吧?”顾骁远说,“我的钱也不是自己赚的。”
“不一样,我是只出不进。”夏云扬说,“有了你的g63,他应该不会再爱我的540c了。”
“嫌少不嫌多,他称现在的日子叫‘左拥右抱’。”顾骁远说,“为什么是只出不进?”
夏云扬却说:“大门到了。”
顾骁远停了车。
夏云扬道:“这个时间点,叔叔阿姨应该已经睡了,我就不上去打扰他们了。”
顾骁远说:“我会很快下来。”
夏云扬应道:“我在车里等你。”
顾骁远应了一声。
他刚去市局报到的那天,他父亲还会等他下班,后来他加班查案子没时间回家,他父亲就不再熬夜等待,这个时间点,确实如夏云扬所说,已经睡下了。
顾骁远轻手轻脚地回房拿了几套自己的衣物和洗浴用品,一转身,就见一个人站在门口。
黑暗之中,那人背对着月光,身形魁梧,脸带狰狞刀疤,正是他的父亲——顾龙。
“嘿!”正经不超过一秒的顾龙嬉道,“儿啊,怎么突然回来了?爹吓到你没有?”
好歹曾经是特种兵的头儿,就算退役了,顾龙的警惕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门锁一响,人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