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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第1 / 2页)

第三十一章

◎这月光下,正是一个绮梦的开始。◎

苏梨的手指穿过周予辞的头发, 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按着,她轻声问:“这次出去工作又遇到开心一点的事情吗?”

与她挤在一起的周予辞像只猫,半边身子缩在她的怀里,一只手搭在苏梨的腰侧, 他将脸低着, 苏梨说话时低头只能看见他柔软的头发,那发丝像是掺杂了主人的脾气, 摸起来总会让人产生一种意外的怜爱。

而这种拥抱的方式, 让两个人同时都冒出一种落难之际生死相随的感觉, 她抱着他像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他抱着她, 企图将两个身体化成柔软的泥接着捏成同一具身体。

周予辞将脸埋在苏梨的怀里, 隔着一层布料,声音闷闷的,他说:“工作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他轻轻嗤一声, 说话时吐露的热气扑在苏梨的胸口, 接着又听见他说:“不过我中途回了趟家。”

说罢, 他起身, 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躺在沙发的苏梨, 逆着光时苏梨看不太清他的脸, 只看见他嘴唇微微上扬, 与平常总是让人觉得心软的笑容不太一样, 但一闪而过,苏梨也没太看的清楚。

周予辞的声音很轻:“居然看到我哥哥回家了。”

“就是你那个很早就独立的哥哥?”苏梨问。

周予辞嗯一声,他微微眯眼又枕了下来, 犹如树懒似的倚靠着苏梨, 苏梨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他的额头, 周予辞忍不住往上仰头,更加贴近她的手掌,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回到孩童时代,回到母亲的怀里,不过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周予辞近乎自语道:“不过现在我有阿梨了,和他完全不一样。”

尚未完全点亮灯的客厅内,被月光照的明明晃晃,所有一切都自然而然沾染上月光清薄片片,安静下来,苏梨也沉浸下去,她被人需要,被人拥有,此刻也乱起来,手指顺着周予辞衣服下摆伸进去,摸到他的身体,指腹沿着肩胛骨一寸寸的往下。

周予辞笑说:“我从以前就相当羡慕我哥哥,现在长大了——”

苏梨哦一声,两个人手牵住了。

在这种时候,反而有点好奇,周予辞问:“阿梨,你以前和别人交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就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还会像今天一样好吗?

他深深看着眼前的苏梨,心中莫名开始泛着一阵悲苦的感情。

苏梨微微一笑,眼中笑意便似被风吹过的湖面,一点点泛起波澜,那感情便犹如被触动的湖面显得真切而可爱。

她笑了下,似带着些安抚一般,对周予辞说:“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在心上的。”

这样令人感到幸福的味道,也不是周予辞彻底放纵沉迷的理由,他手撑着下巴看着吃东西的苏梨。

周予辞默然片刻,声音艰涩,:“那要是——”

进门的时候苏梨就闻到辛辣的辣椒味道,是周予辞做了饭菜,是苏梨喜欢的辣味,她吃着,很快出汗,口腔一阵阵的像是被火烧似的灼痛,她便觉得很满足。

这月光下,正是一个绮梦的开始。

和今天一样嘛?

这种不公平的生长趋向令周予辞感到一阵恐惧,他慢慢看着苏梨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惧意。

周予辞轻声道:“他还是老样子,跟我记忆里一样意气风发,好像人生中没什么能让他困扰的样子。”

“他在想‘啊,这究竟是爸爸的哪一个儿子’”周予辞轻轻的呼吸,他微微睁开眼,视线所及是苏梨瓷白的肌肤,那散发温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再抱紧一点。

周予辞脸颊微红,他眼睛半睁半合,流出迷离茫然的水光,眼看着苏梨,连她身上香味也跟着变得特殊,带着彼此给予对方的回忆,让这香气一同成为梦境的见证者。

一加一减,总是要自己得到的多一点点才满足。

苏梨吐出一块骨头,她嘴唇被辣的红彤彤,思考了下,说:“忘记了。”

苏梨的情况并没有好很多,她额角有点点薄汗,那一缕的头发黏在脸颊旁,两个人连对视一眼,都像是往空气里丢下一枚火星子,很快别开脸。

说罢,他缠住苏梨亲吻,动作激烈起来,整个房间弥漫信息素的香味,暧昧而浓郁,似一条长河,他缠住苏梨,要苏梨一起沉到河的最底部,同他一起消耗完最后一点氧气,接着窒息而亡。

苏梨静静的听着他讲话,在看一个小辞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心在试探,她远远看着,也安静的等待着。

周予辞则吃了两口她带回来的蛋糕,奶油的蓬松甜味在舌尖上像是下雪一样,周予辞忍不住满足微微眯眼,他心里像是被灌了一瓶苹果味的甜酒,甜滋滋的味道后带着气场激烈的醉意。

苏梨说:“说不定他看到你的时候也曾经这么想过。”

苏梨渐渐回神,她深深呼吸,一旁坐着的周予辞也是一样止不住的喘熄,身上衣服乱糟糟的,苏梨往下扯了扯,她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看周予辞,过了几秒,周予辞回头看她,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脸颊泛粉,双眼似被春夜细雨淘洗过的月亮,闪闪烁烁,晶莹剔透。

周予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得到宝藏的流浪汉,在本应该感到心满意足的时候,他却在晴天里产生一种巨大的恐慌,恐慌起未来会是怎么样,就是他怀里就抱着属于自己的宝藏,这种恐慌渐渐地超过他应该有的满意心情。

恋人对自己敞开心扉,几乎是世上热恋男女最甜蜜的事情,是和身体交缠一种程度的亲密。

片刻后,苏梨睁着一双潮湿的眼,悄悄伸手去碰周予辞的手,问:“你还好吗?”

周予辞像是说笑话一样,自己都觉得感到好笑,可那笑意有些生硬,因是自嘲产生的笑意,在让别人感到好笑之前,他更想传达给对方的是一种想让听的人怜惜自己的企图。

这明明应该感到开心。

但只吃了两口,周予辞就放下了。

而自己的成绩则是不断增加的。

太好了,几乎好到头。

这样的小辞,总是像在做生意一样探讨计算自己和别人的感情。

他的话停在这里,并没有说明白自己长大之后,究竟是变成和以前不一样的想法,还是比以前羡慕的想法更加严重一点延伸出阴暗的情绪。

因为周予辞突然意识到,到今天为止,苏梨对自己的感情是一成不变的,是和在一起之前一样的程度,假如说苏梨对自己是考一百分的成绩,那在一起之后,她一直在维持着自己的一百分。

周予辞:“我看着他,心里想果然还是有一点羡慕他的。”

“会吗?”周予辞笑了下,他说:“不过感觉他完全不记得我是谁了。”

周予辞抱紧她,带着一点笑意说:“我上去叫他哥哥的时候,他好像吓了一跳,那张脸上本来表情是不容易让人猜测到的,因为小时候我爸爸总是在教育他,不应该让别人太轻松看穿自己,但是他是我哥哥,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应该就是那种血缘情深,我很轻易的就看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周予辞嗯一声,过了会才觉得只回答一个字更显得自己怪异的特殊,像是完全败下阵来,补充一句:“就是有点热。”

她眼中流淌出的感情坦诚,几乎不需要周予辞另外寻找开启她内心大门的钥匙,她随意的放心的将大门对他敞开。

他顿在这里,猛地察觉太不吉利,像是给出两人结局的预言,接着也一定会继续朝着这个预言的方向走过去的,他微微闭眼,心中纠结不定,犹豫彳亍。

对面的苏梨并未察觉他心中一闪而过的种种猜想。

她又捡起一块肉来,填充自己早已经满足的胃,但还是停不下来,那辣到几乎嘴唇口腔舌尖一块感到被火燃烧的痛让她不断的重复咀嚼。

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中间隔着几道菜,最旁边的向日葵还没来得及找瓶插上,横倒在桌面上,是一枝早就失去生命的尸体,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向日葵的瓣有些卷,流露出一种缺失生命力的蔫蔫巴巴。

那向日葵的瓣时不时擦过周予辞的胳膊肘。

他猛地回神,才注意到向日葵的状况,说:“还是要把插起来。”

对面坐着的苏梨也跟着注意到向日葵的状态不佳,不免有些抱怨似的说:“店老板还和我说是早上才到店的新鲜向日葵。”

她起身去翻找家里的瓶,但没有找到,因搬过来不久,苏梨也没有自己给自己买养着的习惯,最后无奈抽出冰箱里的矿泉水,拧开将水一口气的喝掉,去厨房将矿泉水剪开一半,里面装了一点自来水,端出来,有些无奈的看向周予辞:“先放这里吧。”

她手里的那个矿泉水剪的歪歪斜斜,看上去很廉价,并不匹配这向日葵的价值,但家中没有其他的东西能装,他点点头,接过去,将手中的向日葵插进去。

左右看着,周予辞还是不满意。

他说:“等明天我带一个瓶过来好了。”

苏梨笑:“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我买一个就好。”

而且这并不值当周予辞从家带来一个瓶跑半个市区这么远,因为看上去这大概明天或后天就会凋谢了。

不过苏梨并不打算这么告诉周予辞,她会在周予辞发现谢了的时候,提前买好瓶,重新买一枝新的向日葵插进去,直到周予辞自己都疑惑为什么这永生的生长着鲜艳着,苏梨才会慢慢结束自己这种行为。

周予辞点头,赞同苏梨的说法。

他的目光仍旧粘着那向日葵,偏头时露出侧脸,睫毛显得纤细而上翘,显露出一种超脱苏梨心中性别之别的精致,在灯光下睫毛被染得有些发白,微微一颤,过了会,他转过头,目光流转之间,那双眼睛像是琉璃珠一般晶莹剔透。

让苏梨想起梁远丞来。

他偶尔有疲惫至极时放空的时候,摘下眼镜后,他看的不太清楚,那双漂亮的眼睛水润润,有种不属于梁远丞的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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