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桥在一旁酸溜溜地开口:“有了大哥就忘了二哥。”
白桃不答白桥,打算就让他酸着。
这么寒暄了一番,白桃才松开白樟。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周围,没有看见那个人,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爹爹去哪了?”白桃问。
段家在遂州,白娄原本与镇州军在和他们谈判。如今谈判不成,只能开打。作为最熟悉地形的白娄,自然而然被留在了身边。
然而这些白樟不敢告诉白桃,怕她担心:“爹爹还有些事在忙。”
白桃先是一愣,但很快从这句模糊不清的话中明白过来。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她爹爹还在为此奔波。
白桃心中顿然有点难过,嘟囔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这个问题连白樟自己也摸不准,但他还是温声道:“很快了。”
一家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白桃一听就知道其实不确定。她心中有点失落,又问道:“这些日子,我还要住在周府吗?”
“不用了。”白樟满含笑意,“我们回家。”
白桃欢天喜地地搂住了她哥的脖子:“太好了,我现在就要回家!”
两个哥哥一左一右地将她保护在中间,路过凌温书的时候,对方扫来视线:“去哪里?”
白樟回答:“殿下允许我们将桃桃带回家。”
凌温书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考虑白樟话里的真实性。
他想了想,白家重视合作,反叛的几率不大,何况他们的爹还掌握在他们手里。
凌温抬手,让人放行。
他们离开平吉楼以后,凌温书一转身,就看见了栏杆的身影。殿下站在二楼,远远眺望。
凌温书很快地走到沈宴清的面前,禀道:“他们走了。”
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他就可以让人把他们抓回来。
然而殿下应了一声:“朝中的信来了吗?”
凌温书先是一顿,回答道,“来过了,都已送到了周府上。”
*
周府书房。
青年面无表情地就着油灯将书信点燃,火舌跳动,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刮起一阵风。
沈宴清眉峰一凌,清亮的声音在夜间响起:“谁?”
安静的夜间,只有从外面传来一声询问:“殿下?”
“不用进来。”沈宴清朝外道。
很快,他迅速拾起桌上的小砚,朝屋顶砸去,嘭地一声,落下了两个人来。
两人穿着紧身夜行衣,直直地跪在沈宴清身前:“御卫营前觐见。属下奉陛下之命,来接殿下回京。”
“哦。”青年神色如常,毫无戒备地走上前,问道,“御卫营,如今是谁在统率?”
两个人心知暴露,当即抬起头来,杀意横生。
迎面两把利刃朝沈宴清劈来,他当即侧身,将其中一个人手腕一折。
骨头一声脆响,那个的手腕应声折断,青年轻易地夺下长刀。
攻守易势,两兵相接。青年飞快抬手,刻在骨子里的刀法又快又狠,咚隆两声,面前两人倒了下去。
外面的侍卫匆匆赶来,当即愣住了。
屋内满是血腥味道,地上瘫倒着两具尸首。青年手中长刀滴血,眉目冷淡,犹如阎罗。
“属、属下来迟,请殿下责罚。”
沈宴清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将长刀一扔:“处理掉,再点上檀香。”
青年借着烛光扫视了一下浑身上下,虽然没有沾到什么血点,但他总觉的脏脏的,便蹙着眉道:“备水。”
吩咐传遍周府,热水很快备好。
凌温书因要巡查,并不在沈宴清身旁,来请罪的时候,沈宴清已经坐在了浴房里。
隔着门扇,凌温书声音十分清晰,带着些许紧张:“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沈宴清无心与他多话,只道,“守在外面。”
雾气缭绕之间,青年原本冷淡的眉骨更显得冷漠,身处热水之中却依然感觉寒凉。
御卫营的统率是沈宴清钦定的池明。御卫营能保存至今,是因为沈宴清当年的留存的批复,他们曾经受过沈宴清的的恩惠,要迎接必然是池明带人亲自来。
今夜的两人,不一定是御卫营的人,但必然是京中的势力。
眼下,这些争斗再一次出现在沈宴清面前,他还是觉得烦躁不已。
才了结过两个人,血液中的兴奋再一次涌起,沈宴清忽然想将那些人全部杀了。
青年仰着长颈深呼吸,了一点时间将心情平复。
算了,回想起京中那些人,沈宴清还是觉得厌恶不已。
浴房内外寂静无声,良久,外面突然传来凌温书的一句询问:“殿下……您还在吗?”
沈宴清觉得很烦,与京中有牵扯的人和事,他都觉得烦。
“殿下?”
“在。”沈宴清迫不得已回答道。
外面识趣地没在有声音,清亮的蝉鸣成了寂静之中唯一的乐章。
遂州在京城千里之外,却如同天外世界,反而让沈宴清感到安心。
这里的山水也好,淳朴的百姓也好,简单纯粹,让他感觉很轻松。
还有聒噪的小姑娘。
一想起来她生气的样子,沈宴清忽然间扬起了嘴角。
把她带走吧。
这个念头一在青年脑海中浮现,便如同江水潮流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