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初认出来了,对面是图宇商贸的第三任老婆,很多人都知道,图宇的总裁喜好独特,只娶眼距宽,嘴巴大的女人,还得常年穿红色,说是能旺夫,迷信到无法自拔。
江映初简称她为红鲶鱼。
红鲶鱼烫着象征富贵的面条卷,朱红色指甲油,自以为很优雅的喝了一口威士忌,掐着带客家方言口音的尖嗓子:
“哦哟,这种事情客气的啦,以后再说再说啦,你家这小丫头长得蛮不错,有对象不啦?”
她停顿不到三秒钟,又接着说,语速很快:“不过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我家儿子已经结婚的啦,娶的是家里三代从商的女孩子,懂事得很啦。”
“……”
江映初挣开陈母的手,说去洗手间,出来后没有回去大厅,站在阳台的位置吹风,上了贪吃蛇游戏,发现有一个陌生好友加她,很快同意,俩人开始组队玩。
没多久,江映初耳朵动了下,分心去听墙角那两道很大声的悄悄话——
“怎么样,看中陈家了?”
“没有的啦,陈家没什么好合作的,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我最不喜欢别人故意讨好我啦。”
“那个小丫头又是谁,以前没见过。”
“谁知道,童养媳也说不定啦,这么多年,养给她儿子以后留着结婚生孩子用也是可以的啦。”
“原来是这样,难怪养得这么不金贵。”
“那可不啦,那小丫头死乞白赖着陈家不肯走,从寒酸僻壤的胡同口出来,能有什么大见识,井底之蛙这辈子能嫁给有钱人家就谢天谢地喽。”
江映初眼看着蛇变得越来越大,最后一鼓作气吞掉了对手,游戏结束,她取得最终胜利。
红鲶鱼和好友回到大厅,嘱咐服务生拿酒,在桌边等了几分钟,红鲶鱼看到地面有一道影子笼罩过来,转过身准备训斥服务生,却突然被泼了满脸的酒。
“啊——”她冰得瞬间尖叫,闭着眼崩溃喊,“死丫头!你干什么啦!”
江映初冷眼看着,把杯里最后几滴威士忌洒出来,“啪”的一声,砸在红鲶鱼脚边,扯纸巾擦干净手,挑眉说:
“看不出来?当然是教训你。”
红鲶鱼像被拨了鳞片,疯狂跺脚,指着她,气到完全骂不出新词:“你怎么敢!你个死丫头!”
江映初轻嗤:“把你脑袋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陈母从震惊中回过神:“映映!别太过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惹事!”
江映初被拽后退一步,抿唇,大门停下一辆白色迈凯伦,陈禹行快步走过来,踩过地面的碎玻璃,蹙眉问起:
“谁弄的,怎么回事?”
红鲶鱼立马告状:“你媳妇当众洒泼,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点教养的啦?”
江映初指甲掐进掌心,忍无可忍:“你什么货色我就给你什么脸色,以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就不是一杯酒这么简单了。”
陈禹行看着江映初,指腹在她手臂安抚了两下,淡声说:“先冷静,拍卖会还没开始,不要闹得太难看,过后再处理。”
江映初眼眶发热,失望至极,躲开陈禹行的手。
陈禹行落空,愣了下,再想去触碰,大厅管家忽然靠近楼梯,恭敬迎上去:“许夫人。”
江映初抬眼,看向来人,衣着随意却简单干净,甚至没有化妆,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韵味。
兰锦,许家的主母,许西华的大嫂。
“吵什么?”兰锦眼睛往人群一瞥,笑了,“鲶鱼,你新造型翻车了?”
“……”
江映初不爽的情绪散了些,弯了弯唇。
“你说你,好好的还浪费我的酒。”兰锦挑起红鲶鱼的面条卷,声音很轻,“图宇的生意最近怎么样?要是实在不行,许氏也就不蹚浑水了。”
整个大厅安静得不像话,红鲶鱼吓得哆嗦了一下,许家在商界地位不可撼动,她现在只要说错一句话图宇就全盘完了,只能不停狼狈道歉。
兰锦不耐烦啧了声:“这点小事情需要我来教?”
“对不起对不起!”红鲶鱼转了个方向,面朝江映初弯腰鞠躬,“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
江映初没理会她,也没打算原谅,深呼吸对身边的人说:“叶姨,我的工作很普通,任何新闻内容都必须实事求是,不是您拿来随意使用的通行证。”
“我也不是他的媳妇。”
说完,江映初越过陈禹行,一步步走出去。
很快,鲶鱼灰溜溜离开,现场打扫干净,拍卖会继续进行,兰锦困得很,不去管接下来的闲事,上楼前和管家说起:
“今晚的紫色翡翠镯子拍下来,我要送给刚才那个小姑娘。”
管家睁大眼睛,磕磕巴巴:“夫人,镯子起拍价格将近七位数,会不会……啊……就是……”
兰锦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
“送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不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