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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谈恋爱(第1 / 2页)

第二十八章 谈恋爱

翌日, 江映初下班后去市中心商场买礼物,挑了一个多小时,没找到满意的,刚回到家余半杏提着葡萄味冰淇淋来了。

“诶, 我有种方法, 把嗓子冰一冰说不定脑子就通了。”余半杏为她排忧解难。

江映初竟然也觉得有点道理, 不管了, 先吃。

“这是什么?娃娃?你哪儿买的?”余半杏发现茶几的礼物盒。

“不是买的。”江映初说:“许清屹织的。”

余半杏惊讶道:“映映,你老公真不错。”

“哪里不错?”

“上开飞机, 下织娃娃,换我也主动求婚。”

“……”

“怎么,理亏不敢说话?”怂姐冷着脸。

“你爸害人不浅啊,你还能活得这么自在。”

江映初看中了一样东西,录音留声卡,表面可以涂鸦,长得像磁带,却是薄薄的一片,方便携带操作也简单,她买了。

江映初扔下句话,看都没看她,拍拍手走人,怂姐嗓音尖得躲在柜台里的店主受不了:

晚上,江映初陪余半杏去探二手市场的古玩店,森林女巫的装修陈列风格,店主用了很多具有神秘色彩的摆件和搭配进行装饰,有一种中世纪小城堡的即视感。

“我看你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敲你脑袋。”余半杏嘴里含着冰淇淋,声音含糊不清, “所以你们俩这是在谈恋爱了?”

“哦,那我试着谈谈。”

“追求,表白,同意, 牵手,拥抱, 接吻,上……”余半杏猛地想起来, “不是,你们都直接本垒打了,象征性追追,表表白得了。”

江映初认真纠结:“那……让你嫁?”

江映初拉回余半杏,拿起吧台的油灯瓶,不紧不慢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哪里有问题?”

江映初知道余半杏有事,没让她陪着,到小区大门口推了第六遍她才肯走:

“想找我就一定要打电话,我就算在多伦多都会十分钟内赶回来!”

“……”

“……”

余半杏不理解:“为什么啊,你难道就不想体验一下谈恋爱的酸甜苦辣咸?就这么直接成为夫妻, 以后老了回忆起来也太无聊了。”

女生以前在四中有个外号,怂姐,因为家里开贷款公司的,自带优越感,认为高人一等,脊梁骨却是欺软怕硬,专欺负普通家庭的学生。

“映映。”余半杏失笑说,“你这模式真稀奇,先婚后爱这招算是给你玩明白了。”

“不是。”江映初否认,又思考了一下, “我俩没有这个麻烦的步骤,省略跳过。”

江映初笑了笑,把人送上出租车,记了牌号才转身进去,走得很慢,一路低着头,声控灯从上个星期开始就坏了,她摸黑爬了楼梯。

“你!”怂姐不算蠢,听懂了,发怒道,“到底有什么好嚣张的,一个老赖之女,难怪陈禹行不喜欢。”

哪吒的风火轮原来被你捡到了。

“我今天想骂人,所以不想骂你。”

无人的小角落,周围一片黑暗,连影子都没有出现,江映初抱紧自己,努力缩成小小的一团,别人看不见最好。

其实还没全打你信吗?

江映初舔了下嘴唇,盯着那个许愿娃娃好一会儿,最后决定尊重内心,谦虚受教:

江映初把木勺子叼嘴里,摸了下耳朵, 觉得今天余半杏说的话都非常有道理,她转头问:

“那要怎么开始谈?”

等店主包装的同时,门外的风铃“叮叮当当”一阵响,走进来两个女生,江映初没在意,转身和余半杏往外面走。

江映初没什么情绪,抬眸,平静说:

“……”

安全通道空旷又安静,江映初停在六楼台阶,靠墙屈腿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下一秒,成串的泪珠从眼眶涌出来,肩膀不停抖动,她双唇紧闭,没哭出声。

那就试着和许清屹谈一次恋爱看看。

这个声音很耳熟,江映初脚步蓦地停下,女生踩着高跟鞋慢慢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

怂姐哭着踢了下那瓶子,火焰碰到实体就会熄灭,她才认清楚被耍了,再次原地尖叫:

“你给我等着!江映初!!”

“江映初,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江映初父亲工厂出事后,借高利贷的事情被她知道,故意在学校里肆意传播,恶臭味满天。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江映初留了个心眼,竖着耳朵,心陡然紧了紧,脑海里想象出各种普法栏目剧场景,悄悄拿过旁边的包包,做好了准备,等人靠近就先下手为强。

话落,冒着火焰的油灯瓶被抛到怂姐怀里,她不停尖叫躲开:“啊!你疯了吧!”

“什么?”怂姐下意识接话。

“……”

“……”

“你能不能冷静看看啊,那玩意儿是假的!”

“难不成喜欢你个死土狗!有种再说一遍?”余半杏把包扔了。

倏忽间,一束手电筒亮光直直驱散所有黑暗,笼罩在江映初的身上,她回头,手掌挡在眼前,来人身形高大,逆着光看不清脸,声音倒挺好听,有点像她那塑料老公:

“江映初,想谋杀亲夫?”

“……”

还真是,江映初眉心微动,顿时松了一口气,把防狼喷雾丢进包里,背对许清屹,闷着声说:

“思考人生,请勿打扰。”

“……”

许清屹蹲在江映初面前,指腹滑过她眼角:

“怎么了,今天受委屈了?”

人都有这种毛病,可以独自假装坚强,可一旦得到关心和呵护,就会想要找个怀抱倾诉。

江映初眨眼睛,睫毛挂着的几滴眼泪晃悠悠跌落,吸了吸鼻子:“许清屹,我爸不是无赖。”

“嗯。”许清屹很轻地应了一声。

“工厂出事后污染了水源,他四处求情托关系,为所有被迫下岗的工人找了新工作,厂里有好几个都是残疾员工,他加工资收留,所有的关卡几乎都是他没日没夜严格把关,不允许出一点点纰漏,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家。”

“嗯。”许清屹接着应声。

江映初喉咙哽了下,嘴唇泛白,胸口起伏着:“不止工资,还有赔偿金,甚至多了好几倍,他一分不少,挨家挨户上门道歉给了所有人,这些他们都忘记了,他们都忘记了他创业的初衷,忘记了那间工厂给榆金街多少失意中年人提供了就业机会,忘记了他走之前还在拼命打工偿还欠款跪求原谅,他用……死亡,来做为赎罪的代价,还不够吗?”

江映初垂着脑袋,眼泪滴在手背:“这个世界真的,只要一个人做了一件错事,整个人生就会被全盘否定,真可笑。”

“谁说的。”

许清屹声线很低,在楼道里像有回音:

“这个世界的确不公平,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难,坏人只需要原地放下屠刀。”

江映初抬眸看他。

“但人是多棱镜,没那么崇高,没那么伟大,但也没那么卑劣,没那么龌龊,你理解复杂和善恶,有自己的原则,善良,温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清屹勾唇,摇了摇她下巴:“每个人内心都有属于自己的天平砝码,就像我的砝码,永远偏向你这一边。”

“意思就是,你只要撒撒娇跟我说,许清屹,我被人欺负了,我不开心,那我不管对错,立马冲出去给你撑腰,懂不懂?”

江映初听完终于轻松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很幸运,有了一个百分百厉害的老公?”

“不是。”许清屹轻声,“是我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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