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说明失忆真相!
汉子凶恶瞪他一眼, 见陆茶未有任何动静,来劲了,他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这茶哥儿大难临头如此淡定。
汉子提高语调,显然不认可他这般无视自己:“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陆茶是真搞不懂。
他与这些人无冤无仇的,平日也并未与人交恶, 怎么一个个总喜欢在他这里刷新存在感。
他冷笑,半点情面也未留:“嗯,确实听不懂什么狗在犬吠。”
他向后退几步, 远离那人影子所包围的地方。
倒不是害怕, 而是汉子个子属实高,将他的太阳挡着了, 反倒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好欺负。
离得远了, 陆茶就静静看着他被骂了一句后,诡异莫辨的神色煞是好看。
他看了一眼, 盯着汉子笑了。
不过是仗着村长在背后撑着狗仗人势罢了, 他还能怕!
汉子脸黑如墨水,似是惊愕这位哥儿竟然还有胆会怼他, 嘴唇动了动,一只手掌抡起,像是要动手伤人
卓长浩轻手在两人相贴的胳膊上揉了两下:“想什么呢,差点摔了。”
村长伏低做小,此刻连一句话都说不上,额间不时紧张到汗珠滑落。
较 淌 症 哩 那颗石子就在陆茶脚下。
他心中有了大致的怀疑,随着人流所至。
卓长浩自是看在眼里,却顺着他的意思,一脚踢开那块石头。
他听出对方口中多为关心,说了句:“没想什么,我就是脚滑了一下。”
“行了,闹什么闹,还不去通知其他人。”
汉子只好愤愤不平压下怒气, 用鼻子哼了一声走了。
陆茶心里被看的发毛了,那位大官对村长是厌恶与轻蔑,对县太爷是无视居多,到了他这,竟然有了种温柔的情绪。
周围百姓哪敢抬头直视那人,也就只有陆茶不怕所谓的阶级官威,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神。
他略显狗腿问这身旁那位大官:“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扇风啊军爷。”
陆茶惊魂未定,缓了会神才踩稳。
说着,他四顾在地上望着,成功地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替罪羊:“你看,就是这个石头把我绊倒了。”
要说这人是村长暗箱操作穿插进来,要将卓长浩拉去充当兵役,那就不可能了。
但在记忆中搜刮着这人身影,他绝对不认识这人啊!
却因这轻飘飘一眼,那位军家老爷敏锐投过去一瞥。
这时,卓长浩伸出胳膊将人拉入自己怀里,怕拽疼茶哥儿。
盯着陆茶的视线总算去了别的地方。
随即他想到村中的陆茶:“良山村确实出了个大能人,竟叫铁公鸡商贾之家的人纷纷投钱,这才修了一道良山与县城直通的大路。”
但他刚刚是左脚踩右脚,一时没转过来摔的。
陆茶满腹疑问,无意间差点摔在地上。
一旁的县太爷见军爷左顾右望,不知道看见什么笑出声,甭管怎么样先夸一通:“军爷可是看见能人了。”
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 卓将军哦了一声,提起兴趣问他,两人侃侃而言。
觉得有趣,多看了一会。
略带审视的一眼令其不适,但在看清那人是谁时,原本升起的杀意的双眸瞬间湮灭,反而轻笑一声。
那人身上多是杀戮之气,这般观察力与洞悉力,在军中地位恐怕只高不低。
好在卓长浩来得及时。
看来是个武官,地位还不低。
坐着的那位大官,鼻间两道沟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陆茶能感觉出这人并无恶意。
之前村长口中的威胁不就是打仗征兵, 今日动静闹得这么大,催着赶着每家都需要有人到场,当是为了此事。
他刚来时,看着茶哥儿一会蹙眉一会托起自己下巴。
陆茶因过于投入,忘了注意脚下,一下踩到了脚背上,他两只手向前抓住,想抓到一个着力点避免摔疼。
一旁的汉子与他相识, 连忙拦住了他,制止道。
陆茶盯着那人背影, 将对方的长相记在心中。
一眼就看见那位县太爷也在其中,怀疑才落到了实处。
年过半百的老县官第一次见级别这么大的官,紧张间语无伦次,生怕令对方一个不喜立刻就被革职。
几不可见的杀意瞪着低头赔笑的村长,那抹眼神与卓长浩有时意外间露出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那分明明是害怕。
想到他口中的大事。
碎石砸在一旁的树上,粉碎了彻底。
“嗯,替你报仇了。”
陆茶听他纵着自己,在他怀中蹭了蹭,抬头撞入卓长浩浅笑的眸子,跟着笑了出来。
因两人巧笑嫣兮。
自是吸引了那位军爷的顾望,身后传来一道视线感不停打量着他们。
那道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就往卓长浩身上巡视而去。
卓长浩神色微动,抬眼望去,与对方迎了个对视。
他拢着茶哥儿的手往身上一拉,只留了一个背影给那人。
卓将军一愣,只见他的木头儿子拥着怀中的小哥儿,如珍宝般往后藏了藏,生怕他看去了。
一旁村长打着的不正是卓长浩被这些招兵看上的主意。
如今,军爷看过去的地方,只有卓长浩一人身板挺拔,极为显眼。
军爷看了又看,定然是有意将这人收入麾下。
这可不行啊!要是得了这人的青睐,升官发财,届时不得将之前受的委屈一一现世报到自己的身上。
村长装起老好人道:“军爷可是看上我们村的卓猎户。”
卓将军不甚在意看了他一眼,原本并不想理这人,奈何他提了自己的大儿,语气间多是仰慕,他回道:“那小子看着不错。”
村长瞬间脸如苦瓜,但未气馁,换了个法子,将话题引去碧园春色去,他可是在里面藏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就等卓长浩跳入这道沟渠:“可不是!身手矫健,武功利索,大人你看那山上建了一座茶馆,日日不少人闻慕来喝茶,门庭若市!两位夫夫啊,一个比一个是能人!”
卓将军表面上像是神已经转去别的地方。
内心早就乐开了。
示意对方接着说下去。
村长一听有戏,添油加醋继续道:“军爷,你们给朝廷招兵,不就是要这种人才,一人顶十,打得赢胜仗。”
“而且,卓长浩背着煞星的名头,上了战场也能威慑敌人,谁见了不害怕啊。只是啊……大人您虽然看上了他的身手,切忌莫要与他接触过近,以免惹火上身!”
卓将军面色微怒,他只是想听到他人夸上他儿子几句,竟听出了其人脑子中的陷害之心,看似夸赞实则贬低。
“行了,本将军不想听。”卓将军眼皮一闭,将村长的神色和语气甩出脑海。
村长被他无视个彻底,不敢发怒,假惺惺赔笑。
未等卓将军再言,几名妇人听到村长那句,吓得坐在了地上,喊道:“征兵!”
今日来,正是因边疆战事吃紧无可用的兵力,在全国各地进行再次征召。
谁都知道战场上只流血不流汗,生死未卜,一别往后可能永远不见,也难怪一早叫人不得安生,那婶子还未清醒此刻昏死了过去,村民听到这句,也不怕此刻还有县太爷与那位大官镇守,频频发问。
“好端端,怎么要打仗了啊,提前也没个信儿啊。”
“村长,我家只有一个独子,要是去了可要断香火啊!您就通融一下吧。”
远处,隔壁村征召结束。
那些汉子跟着带领的军官亦步亦趋的走着,回头看了一眼生养他的地方,毅然不再回头,踏上这条不归之路。
那些汉子从良山村经过时,瞧着村子里吵吵嚷嚷,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与他们一样,要与亲人别离了。
村长说道:“一家若是双子,便可只要一子去,若是独子,可其父顶上!反正,一家必须出一人,军爷所招不得不从,你们只等报名就行。”
他招呼着手上的几位汉子去登记人数,若是有人不从,那些汉子就站在一旁,逼得那人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将目光重新投到卓长浩身上,又道了句:“我们村也有较为特殊的一家,一家中只有两个人。”
“至于卓家嘛,卓长浩,你可别无选择,谁像你啊,上无父.”
卓将军睁开犀利眼神,怒瞪到这人身上,一拳头砸在桌上,吓得村长将之后的话咽了下去。
他还没死呢?就有人诅咒他。
他就该上奏给圣上,以后这选官制度要好好改改,这种品行差劲的小村令究竟是怎么当上来的!
村长做贼心虚,被冷不丁这么一下,哆嗦了身影,看着声音的来源,道:“军,军爷?您有何吩咐。”
卓将军眼带寒刃:“无事。”
卓将军是统帅一军的元帅,身上弑杀的气势哪里是村长能承受的。
被这一眼望去,就如坠在冰水中泡着,从头到脚皆是冰凉一片。
村长拿不定主意,他应该并未得罪军爷啊。
军爷这么看他,像是要将他吃了
被这么一打岔,说话没了气势,村长回头还想再说时,卓长浩连眼神都未曾给予。
他尴尬一笑,指着汉子在他这逞能:“你还不赶紧去!军爷都等多久了。”
卓长浩与陆茶站在一起,玩着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两下的小夫夫甜蜜把戏。
卓长浩捏着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两下。
只是陆茶从听到征兵之时唇角的笑停了下来,一张脸严肃想着什么。
村长吃了瘪。
难不成是自己与军爷是不是八字反冲?
那人明显不喜他在一旁说道。
村长干脆走远些,省得脏了军爷的眼睛。
他此刻卑微点有什么!等军爷一走,良山村不还是他横行的地方,今日卓长浩随着兵参军定然逃不过。
到时候就剩陆茶一个小哥儿,他就能找个理头,占了他家的铺子,到那时再笑也来得及。
村中有几家生的汉子多,此刻选了平日身强体壮的那位,要是能活着回来,算是光宗耀祖。
那家人从那位军爷手中拿了六两银子,是第一个月的军费与买命钱。
家中只有独苗苗,分离时妇人哭到晕厥,等银两送到手中时,更如千斤一般重,不肯接到手,只能暗自抹泪,将大儿的背影收在眼中,大儿跪地给爹和娘磕了三个响头,走进身后持着长矛的军队中站着。
那边自有人接应,记上户籍与姓名,给他递上保命的长刀与护腕。
这么一波选拔下,村中剩下的人多是老弱妇孺。
在这其中,卓长浩愈发明显。
村长暗道这下跑不了。
早知如此被动,当初就不该得罪他!
他道:“卓长浩,我宽限你一日,明日必随军北上。”
转头对军爷说道:“军爷,今日天色晚了,您就别去县上住了,不如您就去卓家的茶馆,里面有几间厢房,您身后的这些士兵也能住得下。”
村长再三将他们的茶馆归为己有,以主人家的口吻命令道。。
陆茶这时候插不上话,不代表他在下面也闭上嘴巴。
陆茶小声在卓长浩耳边叨叨:“村长的脸都不想要了,现在还一直再说咱们的茶馆,搞得好像是他开的馆子一样。”
“但是育婴室长浩,他想让军爷去咱们家住,是不是打得这个注意!”
“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来的官员不少,却无人提咱们那所内室用了不该用的东西,村长应当是听不到风吹草动,今日想搏一把。”
依他看,这位军爷明显是不喜村长,他一直冷脸贴屁股,就为了让他门家入狱?
有点惨啊,还难为他了。
陆茶说得轻快,他已经准备看情况不对,抱着银钱跑路的准备。
卓长浩回道:“不是说交给我,还担心什么?那位卓.军爷,你也无须担心,他不会为难你的。”
“他确实不会。”陆茶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军爷对他友好微笑时,卓长浩不是还未当场嘛。
卓长浩以往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哄骗的都是敌方,耍的是绕圈的骗局。
明明陆茶更是一朵未经世俗熏染的小白,他说慌应当更是得心应手。
哪知自己嘴瓢,就将那句肯定的话说出去。
一个不圆满的谎言就需要另一个谎言去填满。
如今大局已定,他的身份自然快要藏不住。
如此隐瞒,再骗下去并无多少益处。
卓韩@各@挣@离长浩看着陆茶双眸纯澈,隐隐不知该如何说。
他不忍看见这人对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迟疑未决,牵着陆茶手的大掌突然被陆茶带着往腰上摸去。
陆茶不再纠结刚刚他问出的问题,他心思全然被另一方面所担忧:“不提这个了。每家都出一个人,你定然是要去打仗,我怎么办,我会被村长这个坏人欺负的,虽说有两个打手时时刻刻保护着我,那睡觉呢,他们肯定不能守在我身边。”
匈奴来犯,应朝廷所招,他们家不出人就要生抢,可一别,真的还会见面吗?
陆茶心思活络,问出了一个相当不妥的问题:“长浩,你能不能带我去?”
这是陆茶深思熟虑的结果。
反正钱完全够后半辈子,他伪装一下,当个小厨子,给行军的做饭不上战场,就看着卓长浩每天还活着就行。
要是人没了,他还能给他收尸,拖着他回到良山村,让他魂归故里。
起码能时时刻刻看见人,知道他近日的状况如何,不至于在家一个人惶惶度日,忧心忡忡。
卓长浩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行。”
他道:“战场绝非儿戏,一举一动都会丧命,你不能去。”
陆茶是真的有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这个不行,他换种肯定可行:“那你把我放在离你最近的城里,我在里面找间住的地方收拾好,不打仗了晚上就一起住。”
他不带他上战场,他就在有守卫的城中睡着,离他更近些也不行吗。
陆茶仰着头,满心满眼都写满了很担心他,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角,拖长尾音道:“带我。”
卓长浩的心一下子软成浆糊,少有的请求都在今日给他碰上了,既痛苦又甜蜜。
卓长浩一咬牙,转过头不再看他。
陆茶见他躲着自己,许久不肯回答,一只手环上他的脖子,将二人距离拉的更近。
脑海中一闪而过婶子给他看过的春宫图,语气跟着妖了一起,在他喉结上舔了一口,随后用牙齿慢慢磨咬:“夫君,真的不带我?”
卓长浩的理智和清醒不断打架,下腹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调戏闹得一紧,耳朵不自主红了起来,他只能睁开眼睛,还好无人注意着他们两人举动过于亲密。
他长吁一口气,真是拜给茶哥儿了,要是放在其他事情他完全可以顺着他的意思。
可是在这种关乎性命的东西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算陆茶生气不愿意同他说话,他今日也要将这点坚持到底:“听话,不能带你。”
他冷着一张脸,做了最后的让步:“要是信差可以送信,我每日给你写一封。”
陆茶要的自然不是这样的结果,对方已然让步,他再说下去,肯定不会同意。
请求没用,撒娇没用,他陆茶心眼子转了一圈,弱弱哦了一声:“好吧,不去就不去,那你要一日一封,要是那信差狮子大开口多要钱,你就先给他,钱咱们家不缺,我只想知道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