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驹摇摇头,苦恼地看着地上的餐具,抬起头对苏戎说,“我想去换一套餐具,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苏戎跟他认识这么久,自然同意,很快两人将餐具捡起来,走了出去,不到两分钟两人又重新回来。
不过这次朝殊注意到,苏戎这次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夏驹身上,试图将夏驹拉进他们聊天当中。
夏驹知道苏戎的注意力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原本一直紧绷的表情也松懈下来。
朝殊觉得很怪,特别是夏驹给他的反应,有点像陈柘野。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是陈柘野,他只会不动声色,一两句话,便能朝殊注意到他,而不像夏驹。
朝殊没想到自己吃个饭还能想起陈柘野,瞬间吃不下,不过在看到夏驹很正常地跟张承聊天,他以为自己多想。
“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亲近,真感觉你们像是兄弟。”
张承听到苏戎聊起他们幼年趣事,插嘴聊了进去,苏戎笑着说,“当然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
夏驹听到这句话,眼神落在苏戎的笑意上,声音不自然地说,“是。”
张承认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朝殊却若有所思,吃了几口,便想出去走走。
他掀起布帘,外面有服务员给他们换了崭新的拖鞋,像木屐,不过根部不高,很明显是给人客人出行在外走动准备的,而他们原本的鞋子被收进柜子。
朝殊踩进木屐,走了几下,发现挺合适,他就走在走廊上,想要欣赏走廊的风景,于是拉起竹帘,刚好对上一株盛开的月季,刚想伸出手触碰,好巧不巧注意到前方又熟悉的身影。
他几乎本能地伸回手,往后一退,结果因为脚上穿的是木屐,差点要滑倒,幸好扶住了墙角,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
不紧不慢。
让朝殊心脏瞬间被揪住,但他很快安静下来,心想自己怕什么他,想明白的朝殊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对方也恰巧走进来。
身后跟着几名身形高大的保镖,却没有带助理。
明明陈柘野身形并不粗犷,可站在那群身形高大的保镖中间,他却更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巨石,让人不由产生心里的惧怕。
今天的陈柘野穿着浅灰色西服,袖子口夹了珍珠蓝宝石袖扣,他视线往上,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唇角含笑,一双桃眼若有若无地落下他的身上,像是找到猎物的毒蛇,正在打量该怎么下手。
朝殊察觉他眼里强势,扶住身后的墙面,冷着脸说,“真巧。”
“这次不算巧。”
朝殊被他意味深长的话弄得心神不宁起来,但他还是假装不知情,对他颔首说,“是吗?可惜我有朋友招待,我先回去了。”
“不急,你的三位朋友应该不急着你回去。”
“你调查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朝殊眼神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向他。
陈柘野轻笑,一双修长的手落在朝殊的耳边,却在距离一厘米停住,可这让朝殊感觉到无边的压迫,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你面前,伸出手,却让人感觉无形的恐惧,像暴风雨前的黑夜。
朝殊还以为是上辈子的原因。
可陈柘野缓缓地说,“朝同学,你没必要跟我装。”
“你什么意思?”
“骗我去寺庙,现在又假装不怕我,你是在怕我对你做什么?”
“可我只是一个商人,商人能对你做什么?”
陈柘野含笑看他,朝殊被看得抿着唇,浓郁的睫毛轻微颤动,“是你自己误会,况且我胆子小。”
“胆子小。”陈柘野重复这三个字,眼眸流露几分恶意,“这样子,刚好我有个办法能治胆子小。”
“什么意思?”
“朝同学见过斗兽场吗?见过老虎与人的厮杀吗?”
“你想让我看表演?”朝殊狐疑看他。
“表演太简单了,至少要参与进去才能治病。”陈柘野慢条斯理地说完这句话后,也顺势收回自己的动作,后退几步。
一直跟在陈柘野身边的保镖,对他做出了,“请”的表情。
朝殊这时候才知道,陈柘野是为了逮他而来。
“陈先生,你不是说你是商人吗?”朝殊质问他,一想到陈柘野居然想让他跟老虎搏斗,朝殊忍住拔腿就要走的冲动。
可陈柘野扶了扶金丝眼镜,一脸无辜地说,“商人喜欢利益,也喜欢教人做事。”
“除非,朝同学,愿意认错。”
“认错的代价是什么?”朝殊警惕看向他。
可陈柘野:“朝同学,真的很了解我。”
“你猜猜,认错的代价是什么?”
“我不想猜,况且,我如果莫名其妙不见,你觉得我朋友不会报警。”
“可是你确定他们报警能找到你。”陈柘野俯身凑到朝殊的耳边,呼吸落在他的耳垂,迅速红了一片,白里透红,陈柘野蠢蠢欲动,下意识想张开獠牙,狠狠刺穿他的皮肉,直至咬出血,再吞咽下肚,然后又开始咀嚼他的其他部位。
他会痛吗?
肯定会痛。
痛的全身痉挛,痛的浑身打颤,痛的那张没有血色的唇上,全都是血。
朝殊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你什么意思?”
“忘了告诉你,这家店是我名义上的产业。”
“其实,我本来想在朝同学面前当个绅士。”陈柘野按耐失控,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撕咬他的动作,强制性地让自己后退一步,可眼神落在他的耳垂,按耐骨子里兽性。
空气紧张的气氛,瞬间松懈下来。
“但我不想当绅士。礼让、谦虚、分寸,一点都适合我。”
厮杀,扭曲,咀嚼,才是他的本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