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苏戎认真地看着朝殊的回复,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一愣。
——不过你今天发现了监控器,对方应该也能察觉你的动作,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再告诉其他人,然后你去网上购买监视器,记住一定不要让人知道,买到后,记得装在寝室。
——只要对方忍不住,肯定还会再去装,而至于是不是夏驹,你也能从监控里知道真相。
朝殊没有开口说夏驹的问题,而是耐心教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再确认对方是不是夏驹。
这让苏戎清秀脸上浮现敬佩的神色。
——谢谢朝殊,为这件事,我烦了一天。
——不客气。
——那我现在去下单。
——好。
很快两人聊天结束,朝殊退出社交平台,将瓷水杯里的水喝得差不多后,他便回房间睡觉。
睡到半夜后,他被客厅里的窸窸窣窣声音给弄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灯,走到客厅发现是张承回来了,喝得直接倒在地上,嘴里大喊着,“我还能喝。”
朝殊没办法,只能将他拖回自己房间,好不容易将他拖上床,他就像个八爪鱼缠住朝殊。
“朝殊,怎么是你,呜呜呜呜我还要喝酒。”
朝殊没好气地推开他,“喝这么多。”
“嘿嘿,我今天是去应酬。”
“应酬?”朝殊给他盖被子,而张承不耐烦地踢开被子,脸颊通红地说,“我这次投资,成功率很高,要是成功了,我就可以在家里站起身,他们就不会看不起我。”
朝殊知道张承家里的情况,张承父母其实很恩爱,奈何张承父亲为了前途放弃了他妈妈,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最后张承母亲去世,张承父亲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将张承接回去,然后他的妻子不干了,两人开始闹起来,最后张承就搬出来住,每个月家里会打钱给他。
至于张承父亲的妻子,她生了一个儿子,对方很看不起张承,每次见到张承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这些往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也没有人能评价他们的行为。
可张承不甘心,他不想当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私生子,他想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这一点,朝殊很清楚。
这不张承也许是酒醉,跟朝殊说着自己的陈年旧事,断断续续,包括小时候穿开裆裤还有被名义上的弟弟推下游泳池。
朝殊安静地在旁边当个听众,可张承嘟囔着,“朝殊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朝殊上辈子想要的是幸福简单的家庭,是自己毕业后,也许工作没几年,会认识心爱的人,每次一回家,会有一盏灯给他留着,会有爱人睡得迷迷糊糊,看见他回来,却还是强撑着睡意,对他说句简单的,“你回来了。”
“我去给你下碗面。”
自己会说,“不用,你继续睡,我自己煮。”
随后他会一个人来到厨房,扭动煤气灶,点燃油烟机,洗锅,放水下面,再放点葱。
吃完后,他会将碗洗好,再去洗漱洗澡,上床,关灯,而他的爱人,会抱住他,抱怨着,“你怎么每次都回来这么晚。”
这种生活,是那种细润无声,在暴风雨结束迎来曙光的光芒。
简单,平静,或者说墨守成规。
可陈柘野打破了他这种观念,以至于他想要的东西变成了离开他。
虽然,他最后确实离开了,重生到现在。
可好几次,朝殊总是恍惚醒来,迷惘地在想自己在哪里?
也会偶尔在想,这辈子自己还能坚持一开始的选择吗?
“你怎么不说话。”喝醉的张承还维持一点清醒,疑惑地询问他怎么没有动静。
“我在想一件事。”
“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想要的东西。”朝殊说完后,站起身,将他的被子重新盖好,关上灯,脚步很轻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几日。
朝殊在公寓、走廊、教室,总能撞见陈柘野。
对方会温和地向他打招呼,朝殊也会礼貌跟他打招呼。
“你好,陈先生。”
朝殊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切都那么正常,找不出任何问题。
可这次,陈柘野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朝殊单薄的背影,而学校走廊外侧,更是安装了一大片玻璃窗户,能很直观欣赏外面的绿色盎然的风景,可不知道是谁将窗户打开,一大片风伴随着树叶吹进来,导致朝殊的背影很明显瑟缩一下,其中有片调皮的树叶降临在他的额头上。
朝殊毫不知情。
陈柘野余光注意到上方的角落有一处蜘蛛网,黑色的蜘蛛努力地编织网,攀爬在网的尽头,可是却被清洁员注意到,一个扫落,蜘蛛掉落下来,网也破裂消失不见。
陈柘野望着那个地方出神,眼神阴翳,有什么在逐渐崩坏。
回去的朝殊,从教学楼里走下来,听到外面鸟雀在叽叽喳喳,他寻着鸟雀的声音,抬头往上看,刚好看到成群结伴的鸟,站在电线杆上,互相依偎在一起。
他看得有点出神,突然手机震动可一下,他收到了苏戎的信息。
——朝殊,我现在来到了北城,找了一间宾馆住着,如果夏驹向你打听我的消息,你不要告诉我的行踪,也不要告诉他我们之前的聊过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