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还好
燕希也只当他随口一问, 点头：“嗯是他。他今天进组，就给我发了几张开机照。”
说着又补充：“好歹我也是他的老板，就当是打卡工作进度。”
轿车外, 城市昏暗的夜景光线折射进了池封的眼底，他眸光晦暗, 简单扫了眼燕希递来的手机照片，便重新将视线转到前方红转绿的路况上。
他问：“你给我妈准备了什么伴手礼？”
“其实你不用准备, 你知道她的，只要你来了就好。”
燕希飞快给陆停词回了几条短信后, 才关上手机：“说是这么说，可大学的时候，阿姨关照我了不少, 礼貌也不能缺。”
池封：“嗯, 你以后有空经常来看她就好。”
*
燕希买房的时候图近, 名下几套基本都在市中心，而池封则考虑到自己母亲喜清静，是在郊区买了一幢连带园后院的别墅。
平日里也安排了不少家政看护，陪母亲打发时间。
燕希手上提着老人专用的补品，刚下车, 徐阿姨便热切地出现在别墅门口：“哎呀，是小燕吗？快来快来。”
就像大家会戏称程序员人手一件格子衬衫一样，燕希在大学时期基本每天都在穿这款黑色t恤。
而燕希平时虽咸鱼，懒散不爱动的样子，但私下和长辈见面，嘴也甜，挑的都是他们这个年纪爱听的话，
把徐阿姨老人家哄得可开心了，往他碗上叠了不知多少菜。
门外传来声音，燕希只好关上门和自己的思绪：“来了。”
“今晚我也挺高兴的，喝吧喝吧。”燕希说：“不过明天公司还有事，我就不在这过夜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注意到池封第一眼看的不是自己的眼睛，反而是身上的这件纯黑t恤，在他的眼中，燕希似乎看出别样着迷的情绪……
徐阿姨与池封有七八份相似，两鬓白，她眼角笑弯：“这不是池封说你今天要来, 我坐不住嘛。”
“唔。”
“那也好。”
燕希也不想：“……那好吧。”
徐阿姨：“嗯嗯就属你关心小燕。”
燕希想接过他手里的纸：“没事，之后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就好。”
眨眼看上去就像是私人定制店一样。“右手橱柜的衣服都是我这季度新买的，尺码你应该穿得上，随便拿一件就好。”池封嘴角微抿：“我就先在外面等你。”
池封将车钥匙交给其他人，接过燕希手中的补品，眼底罕见的出现一丝温馨笑意：“好了妈，晚上风大，你先和燕希一起进屋吧。”
徐阿姨她却不知想到什么，语气略显惆怅，“你俩从大学一起走过来，并肩创业，徐阿姨我啊也看在眼里……小燕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好吗？”
“好久没见，你是不是又瘦了？”她冲池封埋怨道：“他也真是, 不帮我看着你，让你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他从未在池封眼里看到过这样陌生、热烈的情绪。
不容多想，燕希还是硬着头皮换下衣服，接着他忽然感到一阵条件反射的头皮发麻，因为他在这件衣服上居然嗅到了自己的味道！
“……”
一瞬间，殷红的酒液便在白色衬衫上迅速晕染散开，犹如一朵绚丽妖冶的黑色玫瑰。
左右两侧的灯条橱窗内全挂着数十套私人订制的高级西装，各种场合的应有尽有。休闲的衣服可谓是少之又少。
看到衣帽间被人关上，燕希一时感觉哪里奇怪，可还是先按照池封刚才说的，在最角落挑了件纯黑款的t恤。
“也多来看看我，这样啊，池封他也会开心的——”
*
池封的衣帽间很符合大众对大多数精英总裁的印象，风格奢靡而低调。
“燕希，你好了吗？”
池封只好眉眼带着沉默的笑意，默默将玻璃高脚杯满上。
池封伸手抽了几张纸，按在被溅湿的衣衫上：“抱歉，你没事吧？”
上表白墙时，大家也几乎都会戏称他为“黑衣男”。
不等燕希说出心中巧合，他眼角微眯，率先开口：“我知道你会挑这件。”
燕希上前，扶住她：“徐阿姨，你怎么不在家里坐着？”
“你下次人来就好，可别再带补品了！是生怕我吃不完吗？”
燕希正听徐阿姨说着话，一转头竟无意将池封为他倒上的酒杯给打翻。
是错觉吗？
燕希正想说不用，池封就接过话：“好。我的衣帽间就在二楼……算了，我领你一起去吧。我妈说的有道理，你不会想今晚都这样吗？”
这是巧合吗？可在燕希的印象里，好像从没见池封穿过这种版型的t恤。
“……”
这时，池封拿了一瓶红酒出来，问：“今晚要喝酒吗？我之后可以让司机送你回去，又或者你直接住这。”
徐阿姨是个热情的人，知道燕希喜欢吃家常菜，就特别叫人煮了一大桌子的菜，比年夜饭还丰盛。
徐阿姨见状，说：“衣服脏成这样怎么处理？池封你屋子里不是有衣服吗，小燕你待会就去拿一套新的衣服换上吧，总不能今晚都是脏兮兮的。”
“我还以为是我想错了，原来真是我大学穿的那件？”
“好。”
燕希将t恤从衣架上取下，等看清标签上的字母后才发现不是错觉，这件t恤居然是他大学时期常常穿的那件同款。
“阿姨你怎么还和池封说一样的话。”
“嗯，而且你还没发现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吗？”
燕希：“……你是指味道？”
二楼的走廊长而空阔，就只有墙壁上两侧橙黄色的壁灯在亮着不够耀眼的光芒。
池封长身站在门口，目光异常明亮地定定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原来你注意到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我还以为你这么放松的状态是不会发现的，嗯，就是你从大学开始用的香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