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起云匆忙跑出去,封无晔眉头骤然一紧,从来没有人来找过舒起云,他操控着轮椅缓缓跟上。
大门口舒起云见到熟人,他上前拱手相迎,“齐公子,这般寻我,有何事?”
几天没有见到舒起云,这一见面让人有些羞涩,齐彬道:“只是今日有了新的参悟想与你探讨分享。”
“鄙人拙见才疏学浅,齐兄见笑了…”
封无晔在背后不远处观察着那书生打扮正与舒起云有说有笑的男子,他的声音冰冷,“他是谁?”
崔毅俯身在他耳侧道:“齐老先生的小儿子齐彬,最近和小舒走得挺近。”
突然觉得心中有什么被堵住。
门口的齐彬突然感受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正在凝视他,顺着舒起云的肩膀看过去,发现了因为太远看不清面容的封无晔。
“那位是?”他的语气带着些疑惑。
顺着他的目光回头,舒起云对着封无晔的方向扬起明媚的笑容,“那是我大哥。”
感觉到了封无晔的敌意,齐彬没有和舒起云聊太久,他拱手抱拳准备告辞,“舒公子,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舒某就不多留了,齐公子慢走…”
见齐彬离开,封无晔转头回到中庭。
等舒起云回来时发现屋内气氛有些怪怪的,他赶紧凑上前:“封大哥,你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封无晔想起刚才那人看舒起云的眼神,他心里有些不适,但又极力掩饰,“没什么…”
莫名其妙的氛围让舒起云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他心中在意的只有封无晔,不知是否因天气导致封无晔心情不佳。
“大哥,我熬了银耳莲子羹,我给你端来好吗?”
“嗯。”
舒起云很快从后厨端着银耳羹找来,不知为何,看着舒起云为自己忙里忙外,封无晔心情好了许多。
之后的日子不知为何齐彬的课题实践越来越多,根本没有时间来找舒起云。
就连在每七天一次的腿疾课题,齐彬也没有出现,询问才得知他在医署里忙的不可开交。
在湖州城已经住了几月有余。
舒起云对腿疾的治疗已经相当拿手,此时他看着院子里的鸡笼,崔毅正在用狗尾巴草逗弄着里面被治好腿经的大公鸡。
本该在笼子里到处躲的公鸡行动迟缓,舒起云眉头紧蹙。
这是麻沸散的后遗症,他的用量已经低得不能再低,这只鸡康复已经两个多月可还是有些半身不遂的状态。
为了让封无晔的腿恢复得完美,要改变配方需要更好的药材。
舒起云看向天空,是有必要去苗疆一趟,千年苗医,万年苗药,西南方向气候溼潤温暖适合大多数药材生长,药性也非同一般。
之前齐天城也提及过,苗疆那边也有不少优秀的苗医。由于地处险恶山区他们骨科技术发达,甚至有医者开刀治肺,实力不可小觑。
悄悄下定去苗疆的决心后,舒起云准备找个机会告诉封无晔。
在这之前他先拜访了齐天城,请求在他去苗疆的期间来帮忙给封无晔施针。
齐天城很爽快的答应了。
直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封无晔的那一天,封无晔面色冷肃地拒绝。
可这一次说什么舒起云都不答应封无晔同行的要求。
去苗疆的路上山路险峻,这一路奔波不保证难免会出什么意外。
因此两人冷战了好几天。
庭院里,舒起云低头捡起地面上的落叶,一阵风吹过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
月色如姣,月光洒下把他原本白皙的面容印得越发苍白。
这几日封无晔从未与他主动说话,他知道封无晔是在发脾气。
但他不舍封无晔在路上吃苦,他知道封无晔可能会怨他,但是这次他决不能妥协。
过几日便是中秋,在那之后舒起云就要离开。
封无晔烦闷地一个人来到庭院,看见站在鱼池边的舒起云。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盯着月亮,竟让封无晔心起凄冷之意。
这几日他确实是在和舒起云闹脾气,他自小懂事从未如此像孩童般任性过,知道该尊重舒起云的决定,但内心又有自私的想法,不想舒起云离开自己的身边。
舒起云低眉,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打出小小一片阴影,他的眸光顺着背后的坛看去,发现其后的封无晔。
“大哥?”
两人视线交汇,院落里被月光披上银霜,竟有种隔绝岁月的沧桑之感。
坛后的封无晔并没有出声,他不知该如何表达。
舒起云目光停留在封无晔身上,下定决心后他加快步伐上前,微风扶起他的衣摆。
见舒起云向自己奔来,封无晔握住扶手的手掌在衣袖下捏紧,他竟会觉得紧张。
一阵风吹过,舒起云快步向封无晔的方向走去,风随着步伐带起他的长发和衣襟,平日里清俊面容上恬静的气质带着微微惆怅。
月白朴素长衫摇曳,一头长发用简单的发带扎在背后,月光下舒起云原本白皙的肌肤就像被镀上一层蒙蒙的光。
这画面就像下凡的飘逸谪仙,在月光中让封无晔迷了双眼。
须臾后舒起云停在封无晔面前,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渐渐蹲下,把双手轻轻放在封无晔的膝盖上,明亮的双眼注视着封无晔。
温柔如絮的声音传来:“大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这样一双带着雾气温柔的眼落入封无晔心底,他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这些日子所纠结压抑的情绪就要一溢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