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少贵族还沉浸在围猎的兴致中。
远处不少宫女们正在风中放着纸鸢,不料风越刮越大,天空中的云变得越来越黑,是要下雨了。
宫女们赶紧收回了纸鸢往行宫处跑去,不少达官贵人也赶紧撤出猎场。
“下雨了…!”一滴滴的细雨打下,医帐附近的人提醒着。
大风狂吹,营帐被吹得呜呜作响,舒起云赶紧扎紧了医帐,他与钱医官二人赶紧把医具收好牢牢锁入木制药箱。
“哗啦…”不经人反应过来,雨越下越大,打在幄帐上发出噼啪声响。
周遭草地上的干燥闷热感被大雨冲刷。
“也不知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一旁的钱医官说道。
舒起云皱着眉,“恐怕时间不短…”
这场雨果真从中午下到了傍晚,雨停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秋日炎热的气候被这一场雨冲刷得骤降。
趁着天空还有些余光,舒起云和钱医官赶紧赶回住宿的营帐。
“阿嚏!”舒起云抱着双臂给自己取暖,不料还是敌不过林间湿冷的空气,一路上都在打寒战。
“舒医助,我们走快些,小心一会惹了风寒。”
“嗯。”
两人回到营帐时才发现地上一片狼藉,一下午营地都没有人回来,不少物件都被大风吹得到处都是,尤其是晾在外边的衣物都已经被吹到地上。
此时提前回来的军医们都在忙活着整理东西。
舒起云也抓紧回到自己的帐篷,看看有没有被水淹到。
地上的草地溼潤,一路跑回来鞋底都已经浸水,鞋袜全部打湿粘腻着很难受。
撩开帐篷,内里的地面被雨水冲刷过,桌上的东西和装衣物的木箱都还保存完好。
舒起云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次出来带了几件厚衣裳,刚才被风吹得全身发冷,除了鞋子衣摆也被草地上的雨水打湿。
他赶紧脱下鞋袜又换了一身暖和些的衣物,又给自己披上一件厚些的窄袖外套。
冰凉的身躯逐渐回暖,舒起云感到好些了。
刚刚换下的衣服,衣摆上都是泥渍,他顺手把衣物丢进木桶。
帐中地面溼潤,一会还得端个火盆进来,不然晚上根本没法休息。
营帐外已经燃起篝火,他走出幄帐,一旁的木桶中已经装满了雨水。
“舒医助,快来烧水…”钱医官在篝火边喊着。
“来了…”
“现在降温了,赶紧弄些热水擦擦身子,染上风寒可不好。”
“也不知过了今晚有多少人要生病,明天估计有得忙了…”另一旁的军医说道。
“哎…也不知晚上会不会继续下雨。”
就在这时孙上士带着一群士兵送来了不少木炭和保暖用品。
“今个变天了,这是将军吩咐人送来的,大伙一定要注意保暖…”说完几个士兵把几十袋的木炭放下,并一人发了一个汤婆子和暖和的毛毯,还有简易的陶土碳盆。
“太感谢了…我们都还在想今晚怎么过呢…”军医们一一接过物资。
看见正在火边忙碌的舒起云,孙上士红着脸上前提醒,“舒医助,先过来领物件吧。”
舒起云抬头微笑道:“谢谢…”
看见舒起云的笑孙上士脸更红了,他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这些都是将军的意思,要谢也该谢将军…”
舒起云点点头,他的眼里倒映着火光,“那就劳烦孙上士,帮忙替我谢谢封将军…”
“哪里哪里…”
分发完物资后士兵们很快离开,舒起云看着手中的物件。
封无晔对自己的下属一向很好,从没在别人嘴里听到过吝啬二字。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恋慕封无晔,舒起云又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万万不可能成真的,两人身份相差巨大,封无晔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他只不过是一届草医而已,根本没有资格留在封无晔身边。
曾经想要与他并肩的想法,在被打击过后完全消失殆尽。
若不是自己先动了心,或许此时的他还能与封无晔正常做朋友。
舒起云甩甩头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他赶紧把物资抱回帐内,今晚还有不少事要忙。
他给自己烧了炭炉,又烧热水。
帐中有了炭炉瞬间暖和起来。
借着炭炉内的火光舒起云用热毛巾擦拭干净身子,又用姜水烫了脚。
脚下暖流袭来,他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激灵。
整个人都暖和了过后,他把弄脏的衣鞋就着剩下的热水清洗干净。
挂在帐内有炭炉烘烤明日应该就能晾干。
一场大雨让所有人手忙脚乱,行宫里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侍从们忙碌地穿梭在院落间,生怕自己的主子着凉生病。
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天已经黑的彻底,舒起云才有时间吃些东西垫肚。
他搬着椅子和钱医官坐在营帐外的篝火旁。
“今个忙成这样,估计没什么吃食了。”钱医官戳着篝火道。
舒起云手中握着一个凉透了的馒头,这是刚刚膳房那边的人过来分发的。
“能有些馒头垫肚子就好。”舒起云淡淡道。
“吃完就早些休息吧,还好刘院使留在了太子那边,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折腾,要是病了可难搞。”钱医官大口咬了半个馒头。
“嗯。”
就着温水吞下冷硬的馒头,舒起云把烧好的汤婆子放进被窝。
幄帐外安静无比,能清楚听见篝火的声响。
他捂紧了被子闭上眼。
夜里又开始下起小雨,看来这天是彻底凉透了。
*
不比宫外营帐处,夜里的行宫中灯火通明。
丞相一家所在的院落中,大半夜不少太医正在赶去。
天气寒冷又下着小雨,齐斌只觉得晦气,他一边赶路一边喃喃道:“这都碰上什么事啊…真晦气,大半夜的到处折腾人…”
“哎,你少说几句吧,跟着去就行了…”
齐斌无比后悔他当初居然没有选择和舒起云一样的疮疡科,就因一念之差被分进了最忙的方脉。
今日突然变天,宫里不少达官贵人陆续受寒,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他刚刚才跟着去了后宫娘娘那边,现在又要火急火燎赶到丞相那去。
“兄弟,能说一下什么情况吗?”齐斌对前面的同僚问道。
“哎呀我也不知,只是刚刚听说好像是丞相家的小公子不舒服了。”
“哪个啊?”
“就是头一天宴会上跳剑舞那个。”
齐斌:“我身份低微又没去宴会,我哪知道是谁啊?”
“害,就是平时宫门口趾高气扬经常和封将军走在一起的那个公子。”
同僚这么一说齐斌好像有点印象,他平日和舒起云一起下值的时候看到过几次。
而且那人每次看舒起云的眼神都好像有些敌意?
他不耐咂咂嘴,他倒想看看这人今个是在闹什么幺蛾子。
“走走走,快跟上!”
“来了来了!”齐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