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团聚什么?那为什么舒起云不来?!”他的口气带着浓浓的恨意与嫉妒,从小到大没少说舒起云坏话。
就在他犟嘴的时候,一记狠狠的鞭子抽在他的背上。
“少废话!”
汪大儿疼得嗷嗷叫。
“别打我儿,要打就打我吧…”汪氏赶紧上前护住她的好大儿。
“呵…”狱头一阵冷笑,表情阴狠,“那就成全你。”
“哎呦,救命啊…别打了,别打了…”
汪氏躺在地上抽搐,此时汪老大为了少挨打竟然躲在角落不管她和儿子的死活。
回想起当年。
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哥儿,当时汪老大直接准备把孩子卖了,毕竟哥儿以后要嫁人还得准备嫁妆。
不知为何当时那个月整个村里就他们一家生产。
又是在北疆无人问津的偏远小山村。
三天后就有人送来个孩子说要拿他们的孩子去换,还开出大价钱。
财迷心窍的汪老大立刻同意了。
反正两口子年轻还能生,这孩子不是亲生的,也没与他们同姓,甚至不给他起名字。
平时就是呼来喝去的。
收了那些人的钱后,他们把孩子那随身玉佩也被掉,一下子成为村里的大户人家。
汪老大发了横财,他不管招摇,偷偷摸摸去城里挥霍了不少,被汪氏知道后两人吵过许多架。
很快染上恶习,抽上大烟好吃懒做又爱赌钱,积蓄越用越少。
直到十三年后北疆天灾,他们举家搬迁,一路上嫌舒起云碍事,直接把他丢在雪地里等死。
*
将军府里。
舒起云一整天惊魂未定,夜里也没睡好,第二天封无晔为他告了假休息。
汪氏夫妇出现后他一直心神不宁,第一次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样过下去。
他知道自己可以攀附封无晔寻求庇护,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那一家子就是狗屁膏药,被黏上后休想再从身上撕扯下来。
舒起云盯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他心中苦不堪言。
他已经欠了封无晔许多,不想再因为这种事欠下人情。
现在住在将军府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封无晔不可能护自己一辈子。
他也是要成家的…
一想到这里舒起云的眼眶开始酸胀,若是门当户对他怎不会愿意嫁给封无晔。
可现在的他孑然一身,要给师父养老送终,还得想办法让自己从泥潭脱身。
从小被打骂虐待长大,骨子里的自卑与谨小慎微让舒起云抬不起头。
不堪入目的过去和粗鄙无理的汪氏一家对他的影响颇大,这样的他怎能配得上封无晔。
下值后封无晔第一时间赶回来,他想要赶紧见到舒起云。
一阵敲门声响起。
“起云,你还好吗?”
进屋后就见到舒起云越发憔悴的模样。
封无晔心疼地不行,他上前安慰,“起云…别往心里去。”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封大哥…我好怕…”
“怎么了?”
“我好怕还不上你的恩情…我…”舒起云低下头。
“起云,我不想你这样,请相信我好吗?”
封无晔安慰舒起云许久,舒起云还是一脸愁容。
他立即明白那两人对舒起云的影响有多深。
今个一整天封无晔都在调查那可疑的夫妇俩,直到线人说他们去了城东某处宅子。
半夜舒起云睡下后,封无晔离开将军府。
“长公主殿下。”
苏泠端坐在佛像前专心礼佛,嘴里念叨着心经。
封无晔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还记得当年长公主出嫁时他还是三岁孩童。
线报里汪氏一家进了这宅子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主动开口:“微臣有多叨扰,我这次来是为了起云之事。”
屋内静了许久,苏泠才闭着眼缓缓开口,
“十七岁那年本宫远嫁边塞封王,皇兄为了稳定附属国,不得不这样做。”
“然而北疆内斗严重…”
当时封无晔还小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北疆地处交界处战乱多年就没有平息过,长公主和亲过去后也没有和平几年。
在他的印象中没几年北康王爆病而亡,其膝下无子,遂整个北疆附属国全权归顺东亓。
然而之后长公主并没有回京,而且去到寺庙清修。
当时内战的腥风血雨,或许也只有皇家之人明了。
苏泠顿住许久才再次开口:“你可知,他们为了杀我孩儿,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
“臣,不曾耳闻。”
“罢了…就让那些腌臜事烂在岁月里吧。”苏泠继续念着佛经,事情过去许久她已不愿再提起。
当年的北疆王宫中政务混乱,后宫争宠严重。
在她生产后,侧妃命人偷换她的骨肉,
她第一眼就发现那不是自己的孩儿,直接处理掉了那婴孩。
“长公主殿下,这和起云有关吗?”封无晔明知故问,他很清楚能从后宫中脱身独善其身的都不是一般女人。
“那些贼人居然妄图用贱人血脉代替我的孩儿。”
“你应该也查到了吧?云儿就是我亲生骨肉。”
封无晔没有说话。
“没想到这一次因祸得福,二十多年后还能再次相聚。”
“那汪氏一家?”
“如此苛待我孩儿,该当偿还!”苏泠说话戾气重得就连封无晔也喘不过气来。
这是封无晔不曾见过的长公主,传言中的苏泠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慈眉善目的。
此时封无晔已经能确定汪氏的结局。
“封家小子…”苏泠并没有称呼封无晔的名号。
“微臣在。”
“我清楚你对云儿的感情,你虽然是我儿救命恩人,但我不想再让他卷入宅内之争。”
“身为人母,怎能不心疼,我的云儿吃了那么多苦。”
“我只愿云儿后生平安喜乐,只想他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男人无法拒绝三妻四妾,我儿只能享受独一无二的爱。”
“若你真心之所向,便签了这个吧…”
封无晔盯着侍从端来的契书,毫不犹豫签下甚至看都没看。
夜深封无晔离开时。
一人从佛堂后屋走出,苏泠对其点头,“这些年有劳国师了…”
“老夫早已致仕,公主殿下不必如此称呼。”
“多谢您,若不是当年您说我孩儿尚有一线生机,不然我也撑不到现在。”
“长公主殿下不必如此与老道客气。”
若是舒起云在场定会认出,此时说话的正是那日城门口送他护身符的游方老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