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听到前一句本是一喜,结果宋京章话锋又转,这刚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不过盐政上的那点儿事,众人皆知,扬州又是富庶之地,单这账本上的账目,可没什么说服力,父皇信不信的就难说了。”
宋京章似笑非笑的瞧着他,“爷提醒永安侯一句,凡事,莫太过了。”
永安侯的手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臣……微臣突然想到这账簿还有一本,在麾下奴才那,当时事态紧急,便命他先拿着,一时不察,竟是忘了,”
说着给身后立着的心腹使了个眼色,“李贵,去,叫高管事把账本送过来。”
转头又赔上笑脸,“还要多谢三殿下提醒。”
“些许小事,永安侯不必客套。”
房内一时无话,
不多时,李贵捧着账簿回来,
永安侯接过,亲手奉上,
宋京章接过随手翻了翻,确认这本没太大问题后,便放下不提,
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永安侯才松了一口气,
“此番多亏殿下决胜千里,微服私访,才能顺利找到这些账目和证据,回京后微臣定上折子,详明阐述殿下之功。”
宋京章神色淡然,“若是没永安侯去迷惑这些贪官,也不一定能这般顺利,此番,永安侯亦是功不可没。”
“哎,都是殿下计策好,微臣才能跟着立功。”
“你我都是为陛下办事,倒不必再互相客套了。”
“哈哈哈殿下说的是。”
“对了,还有一事要请示殿下,”眼看屋内气氛再次和缓下来,永安侯佯装突然想到什么,
“殿下的身份可要继续瞒着?臣是想着,这如今都要回京了,船上又都是自己人,再者说虞娘小姐……”
正笑呵呵的说着,不承想一个抬头见宋京章冷着一张脸正盯着他,顿时像被掐住了嗓子,不敢再说下去,
“一如既往。”
“是是是。”永安侯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目送宋京章大步离去,
随后便仿佛泄了全部气力,瘫坐在椅子上,
“侯爷,这位三殿下也太苛责了些,官场上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怎么还……”
李贵瞧了全程,忍不住开口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
但话还未说完,便被永安侯呵责打断,“你懂什么?”
永安侯转头狠狠瞪着他,
“此次扬州之行,是陛下极为看重的,与往日并不同,殿下愿意提醒,是好意,”
“看来咱们这位三殿下虽出身并不显贵,但胸中自有丘壑,是个有能耐的,”
“且瞧着吧,此次回京,没准凭此之功,便可封……”
永安侯露出两分深思,似乎心中盘算着什么,转头又吩咐:
“那个瘦马那儿,你让下面多照看些,也嘱咐月娘多加避让,但不要做的太过显眼,”
“是是,奴才明白了。”
李贵转身欲要下去安排,
又被永安侯喊住,
“对了,该处理的,赶紧清理干净了,莫要留下什么把柄。”
望着永安侯眼中的凶光,
纵使主仆多年,李贵仍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至脊背,连忙垂下头,“是!”
顾晚虞身子乏累,又因着宋京章的警告,整日皆未出屋子,
这刚用完晚膳,小环便着急忙慌的前来禀报,
“小姐,小姐,高管事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