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池晴的身世后，纪凌霄也颇为同情，忍不住问了一句：“后来呢？”

他其实是想问你是怎么死的，可这话太扎心了，他问不出口，命运太过残酷，坏事都降落在了苦命人身上。

池晴的魂魄就那么不远不近的飘在那里，声音中却带着些许落寞。

“后来，我打暑假工，在你公司对面的奶茶店里。”

纪凌霄：“.”

他不喜欢喝奶茶，只偶尔给未婚妻买过，对这个一直记挂自己的小姑娘，肯定是没啥印象的。

“有天晚上，我又遇到了以前调戏过我的那帮混混。”

池晴浑身发抖，这是她始终不敢面对的记忆，那么痛苦与不堪。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纪凌霄脸色铁青，很想现在就去把那群人揍死。

“记得，他们一共五个人，大的快三十了，小的才十五岁。”

池晴看到纪凌霄生气的样子，整个人的情绪又很快稳定了下来，“奶奶哭着安慰我，还鼓励我去报警，要好好惩戒那群坏蛋。”

“奶奶真的很好，陪着我连夜去警局做了笔录，可不知怎的，周围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们说，都怪我穿的太少了，大晚上还穿着裙子在外面晃悠，活该被人欺负。”

“那个最小的孩子的家里人也找来了，说我太自私了，他们家孩子还那么小，说我会毁了他们孩子一辈子的，让我不要再追究了。”

“很多人都劝我算了，不要再追究了，还有中年男人悄悄给我钱，让我伺候他的，那段时间就连奶奶都被气病了。”

“告他们也是需要钱的，奶奶治病也需要钱，我没有办法，只能写谅解书，接受了那些人的赔偿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面对流言蜚语，我的精神也在那个时候出现了问题，总是整夜整夜的失眠，一睡着就哭着发癫，弄得奶奶也身形憔悴，结果就在这时，学校以我私生活混乱为由把我开除了。”

“我恍恍惚惚的，总觉得有人在骂我，那天去学校理论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去，死在了学校的操场上。”

池晴声音越来越低沉，她没有自怨自艾，反而用略带轻松的语气道：“没想到我死了以后，精神病就好了，神智清醒的躲过了鬼差的勾魂，再次回到了馄饨店。”

“家里只剩奶奶一个人，妈妈也没有回来看过奶奶，我去找过她，发现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不仅要伺候公婆，还要被继子继女嫌弃排挤，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我想这可能也是她放弃我的报应吧。”

“而我也有了一些影响现实的能力，偶尔晚上会出去溜达溜达，白天就在家里照顾开始老年痴呆的奶奶。”

“半年前，奶奶晚上起夜的时候，我正好出去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见奶奶傻傻的坐在那里，尸体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息。”

“为了躲避鬼差，我钻进了奶奶的身体里，与她共用，伪装她还活着的假象。”

“奶奶死后反倒是清醒了，我们俩还能时不时聊天，若是能维护的再久一点就好了。”

池晴说着就从老太太的身体里拉出另一个魂魄，这是黄奶奶的灵魂，白净透亮，带着一股温暖的感觉。

善良的人，灵魂也是纯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