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又何尝没品出来这层意思,两个女儿,嫁入水火不容的两方势力,齐函衍自然就没了必须站哪边的必要。
本来骑墙观望的齐府,怕是又要衡量一番了,要确定哪个女儿带来的利益更大了。
“齐函衍此人,虽然不是个耿直的君子,但是,对于脸面看得还是极重的。有众人皆知的遗训在,他怕是不会轻易投靠皇后一派。”
景煜轻敲桌沿,口中低低呢喃一声,“除非皇后死了,这个可能性说不定高点。”
闻博远见景煜面色不是很好,时不时还捏捏眉心,揉揉太阳穴,便索性给他倒了杯酒。
“公事就谈到这儿吧,你看着精神不太好,喝点酒换换心情。”
景煜将酒一饮而尽,摇摇头说道:“不是因为这个事……”
闻博远一瞬间来了兴致,这公事不愁,难不成是因为……私事?
景煜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只能尴尬地咳嗽一下,敷衍地说道:“就是这几日,我院里,出了些事。”
闻博远一听,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景煜,一副不说清楚不让人走的架势。
景煜无法,只好简单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下。
“我也是不懂了,我从未关着她,禁着她,她却好似跟我赌气一般自我禁足了。”
景煜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我怕我那日话说重了,这几日连忙遣人给她名下置办了好几处房产店铺,也算是赔罪了,她倒好,不说谢我,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景煜越说越气,哐哐哐又灌下去好几杯酒。
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闻博远却听出了其中蹊跷。
“阿煜,你该不会是嘴欠把人说生气了吧?”
景煜抬头剜了闻博远一眼,将那日同茜雪所说话语,又同闻博远说了一遍。
“我那也是为了她好,赵氏院子乌七八糟的,谁知道她都学了些什么,趁着年纪小,好好教一教,别生出搅家祸人的心才是。”
景煜说到最后有些颓然地握着酒壶,“我不想她日后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后悔,我希望她一直顺遂。”
闻博远听完他这一番话语,不可置信布满了整张脸。
绝,太绝了。
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骂了人,自己还委屈难受的人存在啊……
“阿煜,你可真是……”,闻博远说着就给他鼓了两下掌。
景煜喝得有些迷蒙地看他一眼,就看到闻博远对他撇撇嘴,看起来嫌弃得要命。
“你那个小丫鬟看着傻呆呆的,你怎么能狠心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的?”
闻博远拍了拍景煜的肩头,“不论你内心是个什么想法,但是话不能这么说啊。语言的锋利程度可不比你腰间的佩刀差,她哪怕在行动上能感受到你的在意,不代表听到这种难听的话不会伤心!”
景煜觉得闻博远的话好像有道理,但是,跟他所处的情况,又好像不能完全吻合。
景煜想了半晌,这才同闻博远说道:“她才不是那种娇气的姑娘,你少拿你身边那些女人来评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