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怒不可遏,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
“薛兰,你好大的胆子,真当我死了不成?!”
茶盏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热茶洒在了鞋面,烫的薛兰惊呼一声。
“母亲,这事儿一定有什么误会,兰娘和婉泠绝不
会——”
江远安走上前,习惯性地帮薛兰说话,刚说了一半,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老夫人大口喘着气,颤着手指着他的鼻子,“混账东西,你给我跪下!”
见江远安和薛兰都跪下了,江婉泠也不敢再坐,也跟着跪了下来。
“祖母消消气,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江姝柠给老夫人捏肩,按压穴位帮她疏解郁气。
可她越是这样说,老夫人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指着薛兰,“你给我跪外面去,别脏了我屋子的地!”
“母亲……”
江远安刚一开口,老夫人一拐杖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姝柠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你的仇人!你的心到底得有多冷,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芸娇怀孕的时候身子弱,不足月便生产了,芸娇疼了两天一夜,才把姝柠生下来,当时姝柠小小的一团窝在你的怀里,你抱着她哭了,说这是芸娇拿命给你生的女儿,你这辈子定视若珍宝,好生护着她长大,不让人欺负她一丝一毫,这是您亲口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江远安张了张嘴,眼神迷茫。
脑海中隐隐约
约有些印象,但那些画面很模糊,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他想要看清些,但只要一想,头就疼的快要炸了。
江姝柠看江远安这个痛苦的样子,黛眉微蹙。
他这是失忆了?
不,不对。
要是失忆,应该把人也忘了才是。
这时,薛兰握住了江远安的手,深情温柔地看着他。
江姝柠再仔细观察,发现江远安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她眉梢微扬。
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的问题。
老夫人看见薛兰当着她的面勾引江远安,朝地上啐了一口,直接让红绣动手。
雨打屋檐,落的急促。
江婉泠忍不住开口:“祖母,母亲真的没有苛待姐姐,现在外面还下着雨,能不能——”
老夫人冷笑一声,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就陪着她,跪在她身边给她打伞吧!”
“老夫人息怒,妾身自己跪就是。”
薛兰对江远安笑了笑,施施然地走到了外面,步伐从容,倒像是去赏花。
老太婆回来是为了给江姝柠撑腰,她也早知道自己会受罚。
不过——
没人看得到的地方,薛兰嘴角向上勾起,得意阴狠的神色自眼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