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看见和房顶的尘土一起落到地上的赫连栩时,气顿时不打一出来。
“好不知羞耻,你怎能躲到房顶偷听!”
赫连栩漫不经心道:“你不知,你们中原有个词吗?叫梁上君子。”
“哪个君子不上梁?”
兰溪气结。
“什么狗屁谬论,所以君子就能光明正大的偷听吗?”
赫连栩不再纠结偷听之事,而是一把夺走兰溪手中的卷轴,在手臂之间转动挥舞。
“去扬州,加上我一个,如何?”
兰溪眼前一黑,伸手去够那卷轴,“你就别过去给哀家添乱了。”
她是准备隐藏行踪去扬州,可跟这厮在一起,他三天杀一人,十天杀一波,一路上一定非议连连,极容易暴露行踪,招来祸事,还是别一块的好!
不了,赫连栩使出了杀手锏。
“跟你同行,我或许还能收敛几分。”
“可若放我一个人留京。只怕等你回京,这满朝文武,跟你作对的那些,一定死了一半以上……”
没人拘束,他日日手痒,可又不能白杀,只好照着名单之上,将兰氏的仇敌杀个干净,也算全了这正二品的职位。
兰溪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到底要怎样!”
那些朝臣虽和兰氏作对,但都是有真本事的大人,若被这厮乱杀一通,大安朝不乱了天?
她想掌权不假,她可不想灭国啊。
心中将那萧信又骂了数遍,兰溪抬头,看着身穿黑衣,沉默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赫连栩,心头狠狠一叹。
跟萧信的这场交易,她太憋屈了!
“想去可以,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兰溪愤然地夺过那卷轴。
这可是母亲的遗像,也是找到王函的唯一证据,千万不能让这厮粗手粗脚的给糟蹋了。
“什么三章?”
赫连栩眉头微挑,“说来听听?”
“第一,没有哀家的允许,不许杀人。”
赫连栩搓了搓手,那虎口处狭长的刀疤,将他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暴露的一干二净。
“忍不住啊,几天不闻血腥味……就难受……”
兰溪强忍住将卷轴拍在他脸上的冲动。
“你是人,不是狼狗!”
“若想闻血腥味,路上你就跟着厨子一个车队,保准每天有新鲜的肉类供你操作。”
赫连栩认真的摇头,“家畜的血腥味,跟人的血腥味不一样,这个是不能替代的,你不要借此糊弄我。”
兰溪眼前的黑影又重了几分。
话从牙缝中挤出来,“这是底线,不许让哀家知道你杀人!”
听到这儿,赫连栩长舒一口气。
“不让你知道就行啊?”
他面上的暗沉散去不少,说到,“这个可以做到,若杀个人还闹得人尽皆知,那就是我手段不干净了。”
赫连栩满面认真,“其它两项条件是什么?”
兰溪见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剩下的两项,还有说出口的必要吗?
“你自便!若敢给哀家惹麻烦,哀家必然给萧信去信一封,结束我们的合作!”
总不能为个合作,把兰氏给搭进去!
依这家伙嗜杀的本性,谁知道未来某天,他会不会举着那屠刀,面朝兰氏。
而赫连栩,在听到兰溪要给萧信去信时,眸光一闪,眼底,酝气晦暗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