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仔细闻闻,可有什么气味?”
二人提鼻子一闻,都是脸色一变,又对视了一眼道:“这……好似是血腥味。”
“嗯。”屈突明豪微微点头,用目光指点着四周道,“不要声张,肯定是三师兄派来接应的人出事了。你看这里的痕迹,一看就是有人整理过,不细看跟本发现不了发生过打斗。对方既然有心掩盖,此处或许已设下埋伏。”
“那又当如何?”两人也不敢声张了,悄悄的打量着四周道。
“对方之中绝对有智谋高绝之士,刚才的铁蒺藜已让我等吃了大亏,再加上萧宁武艺了得,你我莫可抵挡,此时不得不防。”说着微一沉吟,屈突明豪接着道,“不可慌乱,去通知众人小心戒备,咱们缓缓的退回去。”
“是!”两人轻轻应了一声,带马刚要往回走,躬在大石后的王宗亮早就感觉事情不对,这时也等不得了,站起身来一挥手喝了声:“射!”
话音刚落,隐在暗中的人齐齐蹦了出来,个个拈弓搭箭,一时似雨点般射了过去。屈突明豪早在听到吼声就已色变,跟着喊了一声:“不好!速撤!”
当先舞鞭拨打箭矢,掉转马头向来时之路而去,身后众人也纷纷转身打马疾退。就算如此也是抛下了十几具尸体,金胜全更是让一箭射穿肩头,仓惶而逃。
眼见羽箭留不下更多人了,章思宇上前一步问道:“师父,追吗?”
王宗亮盯着退下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道:“不要耽误时间了,照你王师叔锦囊所写,整顿人马,奔袭神音教大营。”
“是!”章思宇抱拳应下,转头安排去了。盏茶工夫人马完备,王门主先遣了十骑护送伤员和逝者回转雁门关,剩下百余人才打马扬鞭直往神音教大营而去。
赶上天色大黑,山间的道又难走,四十余里走了几近两个时辰,等到隐隐看见营帐的影子了,王宗亮轻轻的带住马匹,吩咐一声:“去两个人探一下。”
“是!”背后两人下了马,向前摸去。不大时候又是都潜了回来,在王门主的马前一抱拳道:“禀门主,有帐篷六七十顶,主帐中灯火明亮,辕门两侧箭楼上各有岗哨,营内隐隐可见巡逻之人。”
“好!”王宗亮微作思量,对众人道,“我以箭取左侧箭楼,宁儿和宇儿取右侧箭楼,待楼上之人惨呼声起,则余人各取火箭射入营中,不管结果如何,三箭即走,宇儿和带人直奔雁门关,我来断后!”
“是!”众人齐声应下,就见王宗亮三人已是纵马上前,少时前面几声惨叫传来,后面之人才一声唿哨,好似涨潮的波涛般涌上前去,一路上人人弯弓搭箭,箭头火油早已点着,箭矢斜指天际,只听一声“放”,三箭恰似下了场火雨般向营盘里落去。等到刚回营坐稳的徐永年发现营中生变,从中军帐中抢出来看时,外面的人马早就撤出好远,已然追之不急。
不说他这营中如何收拾,单说金枪门的队伍回到雁门关下,王门主走时早有招呼,此时上前叫开关门,一行人打马进关接了伤者,趁着夜色直往金枪门别院中赶去。
二十来里的路,又有官道相通,怎能像刚才奔行在山间一般,也就只半个多时辰,已是行到了营门之前,这会儿再看这营寨,和去时又是大不相同。借着月光远看营门紧闭,门前鹿角东倒西歪,四下里钉了不少箭矢,只是墙上仍然枪明戟亮,各个垛口都暗伏射手,营中金鼓不响,却一片肃杀之气,辕门两座箭楼上床弩压着箭矢,直指营外。再看营门前,绊马索、陷马坑密布,坑中竹签血迹宛然,地上的鲜血也还有好些未凝,虽是未见尸体,箭矢、暗器、铁蒺藜到处都是,显然是一场大战刚刚打完。
一行人离着营门还有十几丈远,箭楼上就有人喊了:“什么人!”随着这一声,“嘎吱吱”床弩上弦声紧接着响起,垛口后面弓弦也已崩紧。
这时王宗亮带马上前两步,仰面喊道:“我!”
箭楼上值守的人这才借火光看的清楚,早有人对着下面喊道:“门主回来了,门主回来了!”声音直达内帐。
不大时候营门大开,一群人面带笑容的迎了出来,当中的正是王威王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