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苏锦烟与蔡鸿义去食堂里吃饭。今天参加会议的都是高级军官。军官们看着这对金童玉女，羡慕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把蔡鸿义暴揍一顿。

“你说我从现在开始做好事，下辈子能不能娶上这样的媳妇？”

“我看难。你杀了那么多人，没把你打入畜生道就不错了。”

“呸，老子杀的都是间谍和卖国的奸细。”那人不乐意听了。“这是为国为民的大功德，难道不应该加分吗？”

“你呀，别想了，这样的媳妇你当大街上随处可见？整个军区上上下下多少人，大家做梦都想娶上这样的媳妇，哪怕是梦里，结果能行吗？”

“你瞧瞧老蔡那不值钱的样子。哎哟，还喂媳妇吃饭，简直就是……没眼看。”

苏锦烟看了看四周，恼羞道：“大家都看着呢！”

“随便他们看，反正他们也习惯了。”蔡鸿义又舀了一勺鸡蛋羹喂给苏锦烟。“林大厨的鸡蛋羹比别家的香。”

一名军官坐在蔡鸿义的对面。

蔡鸿义瞟了他一眼：“有事？”

“听士兵说门口有两个人自称是你爸妈。”

“嗯。我等会儿处理。”

“赶快处理好。你是军区的标榜，要是传出对你不利的谣言，对你接下来的晋升不利。”

“我知道了。”

“还有，注意点影响。咱们这里有多少是光棍，有多少和媳妇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你要是太过分，小心他们收拾你。”

饭后，蔡鸿义让苏锦烟先回去，他打算独自去见见那对老夫妇。

苏锦烟没同意，执意要跟着他去。

门口。李兰花和蔡继民穿着破旧的衣服在那里踱步。两人的头发全白了，眼睛越来越浑浊，脸上布满了苍老的皱纹。

他们的肚子直打鼓。

“老头子，你说他会出来见我们吗？他现在是大人物了，要是不想认爸妈，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他就算是天大的人物，也不能不认自己的亲生爸妈。这么多年来他每个月寄五块钱回来，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吗？”

守门的士兵拦着他们，一旦他们踏入了禁区位置，马上被驱赶出去。

“同志，麻烦你们再帮我们问问，是不是没把话传到啊，为什么他还没出来？”李兰花可怜兮兮地说道。

“话已经传到，但是首长是大忙人，肯定有别的事情耽搁。如果你们真是他的家人，他接到消息就会出来。”

“我们是他的亲生爸妈。”

“那就等着。”

“小同志，我们可是你们首长的爸妈，就算让我们等着，是不是也该把我们请进去，找个地方让我们休息，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蔡继民说道。

“如果你们真是首长的爸妈，这些事情轮不到我们来安排，自然会有人来接你们进去招待。可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所以还是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士兵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什么。

他是负责站岗的，把他的岗位站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他愿意说这么多，也是看这对老人年纪大了，瞧着有几分可怜。

不过，首长明明接到汇报却没有派人出来，要么这对老人是骗子，要么他们就是不值得同情的人。

一辆车从里面开出来。

车窗摇下，威严的蔡鸿义看向蔡继民和李兰花，淡道：“小李，把他们送去招待所，我等会儿过来。”

“好的，首长。”

李兰花开口想叫住蔡鸿义，那辆车却开走了。

她喃喃地说道：“鸿义可真威风啊！”

蔡继民对旁边的小李说道：“这位小同志，我们还没吃饭呢！”

小李说道：“首长说了，先带你们去吃饭，再送你们去招待所休息，他把事情处理好了就会过去。”

“那快走吧，我饿坏了。”

蔡继民见到了蔡鸿义，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他挺直了胸膛，就像是县太爷的爹，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意思。

刚才他还是一个寻亲不成的可怜老人家，如今那眼里再次浮现出了傲慢，仿佛他是这些士兵的上级，这些士兵都是他的家仆。

蔡继民正想狮子大开口，想去刚才来时看见的那家最豪华的酒楼吃大餐，却见小李带他们进入了一个简单家常的面馆。

“我们是你首长的爸妈，你就带我们来吃面？”

“首长说了，你们早就没有了关系，不过既然找上门来了，就当是来了一个从老家来的同乡，他应该请你们吃一顿饭。”

“同乡？我们是他爸妈，他当了军官就不认了？我要去找他的上级问问，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军官？”

“那你得去找主席。”小李提醒，“目前为止，只有那位才管得了我们首长。不过，那位不是那么好见的，你们应该很难见到他吧？”

“吃面就吃面吧，咱们是来看儿子的，又不是来吃饭的。”李兰花提醒。“等会儿见到儿子，你可得收一收你的脾气，儿子就是这样才和你产生了误会，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家。”

蔡继民忍着气吃完面条。

当他们跟着小李来到简陋的招待所时，这次不像刚才那样冲动发脾气，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现在的他们早不是当初那个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了。他们老了，儿子一个接着一个大了，翅膀硬了，已经管不住他们了。

有人敲门。

门打开。蔡鸿义拉着苏锦烟站在门口。

小李看见蔡鸿义出现了，连忙把主场交给他，他去外面守着。

“鸿义啊……”李兰花激动地迎过来，在看见苏锦烟时，表情僵住了，强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锦烟，你现在越来越贵气了，我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