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野脸色顿时煞白。
“你就这么狠心!那芍药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就真舍得?”曲野咬着牙,不甘心地吼道。
普达盯着他看了一会,道:“首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其次,昨天晚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曲野双眼瞳孔猛地颤了颤,满是不可置信。
普达淡漠地看着他。“我普达是年轻,但并不傻。我明知道她是你们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让她怀孕?曲野,你真是太自大了!”说到这,他忽地垂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静了一会后,他又抬眸重新看向曲野,道:“徐爷这个人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配合一点,这样也能少吃点苦头。”说完,普达摸了根烟出来含在了口中后转身推门下车,站在门外抽起了烟。
而曲野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心中挣扎不已。
眼前的一切,此时都在告诉他,你曲野已经没机会了,任何机会都没有了。
可他不甘心!
他花了二三十年,辛辛苦苦,费尽心机才把安市掌握在手中。即便不说一手遮天,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是可以的。
可如此局面,却在徐时来了之后,才短短三个多月的功夫,一切灰飞烟灭。
他要如何才能甘心?
他恨徐时,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但徐时说,他能活。
不过两个字‘能活’,便将他困在了这里。求生不得,求死却又不舍。
曲野活了快五十年,从未像此时这样憋屈过。哪怕年幼时,虽然孤苦,但好歹还有满腔的孤勇,总觉得天地再大,也总是可以征服的。
果然,人老了,什么都会变。
如今,他怕苦,怕痛,更怕死。
徐时是一个小时后才回来的。他身上穿了件新外套,手里还拿着两个热腾腾的驴肉火烧。上车后,他递了一个给普达,另一个,摆在了曲野眼前。
“想好了吗?”徐时问。
曲野扭过头,没理他。
徐时见状,笑了笑。而后,看向普达,道:“开车,出城找个没人的地方。”
“好。”就在普达应下的同时,坐在后面的曲野不由得身体颤了颤。
车子还没开出城,曲野就松了口。
“我想好了。”说这话的同时,他伸手拿过了那个火烧,盯着看了两秒后,低头猛地一口咬下。
此刻,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知道,这火烧还真好吃,似乎比他以往吃的那些价值不菲的料理都好吃。
入夜。
一辆白色大众朗逸在城外一家淮南牛肉面店门口停下了车,司机从车上下来,左右看了看后,往路对面走去。
路对面,停着一辆五菱面包车。
司机在车底盘边缘处摸了摸,找到钥匙后,便打开了车门。门一开,司机便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往后瞧了一眼,昏暗中,后面宽阔的空间里,扔着许多东西,凌乱得很。
他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而后面无表情地上了车,启动车子,往泉中县城内开去。
这边车子刚走,另一边的淮南牛肉面店内走出两个人,正是普达和徐时。
两人径直走向门口停着的那辆朗逸,车子没锁,钥匙在脚垫下。
二人先后上车,而后驱车离开。
车子一路往西,开了十来公里后,便上了高速,直奔哈市的方向。
吴江接到徐时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他还没睡,这两天,不是吃就是睡,他现在看到床,就感觉浑身都疼。
电话刚一接通,吴江就抢先开口骂道:“徐时,你最好是有什么好消息,不然老子现在就自杀,然后变成鬼去弄死你!”
徐时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是吴爷你有想法!”徐时调侃了一句后,见吴江又要骂,便赶紧开口说道:“是有好消息,你听不听?”
吴江一愣后,忙道:“听,你快说!”
“事情结束了!”徐时先说道。
吴江闻言,不由脸上一喜:“这么说,老子也能解放了?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这话刚落,他便听得徐时答道:“我已经在去哈市的高速上了。”
吴江一怔,紧接着便是破口大骂!
徐时赶紧打断他:“你先别急,听我说完行不行?”
吴江气急:“徐时,有你这样的吗?坑老子坑没完了是吗?老子给你当人质,你倒好,事情一完,自己撒腿就跑了,把我一人扔这了?你他娘的良心让狗吃了啊!”
徐时自知这事他确实理亏,也只好讪笑着讨饶认错,好一阵哄后,才算将吴江的火气给压下去了一些。
等吴江冷静了一些后,他才又开口说起正事:“待会你去找廖海全,跟他说,曲野在泉中。具体位置,我待会发你定位。不过,他要的是活的曲野,但这个我不保证。”
吴江一听,又急了:“什么意思?他要活的,你给他死的,然后你让我去跟他说这个事,徐时,你他娘的又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