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徽昨天晚上去找竹格韵和秦雨浓,晚上便住在竹薖山房,今天一大早就和秦雨浓去喂天鹅,然后又看着秦雨浓拿着相机、三脚架、补光灯之类的跑到竹林里拍照去了。
中午她和秦雨浓一起吃的午餐,午休后秦雨浓就去砍竹子了。
秦雨浓说她昨天路过一个小巷子,遇到可能是郡沙黑道叱咤风云的两个老大。
可是她和刘北显然更加厉害,于是便把那两个老大揍了,他们大失脸面,现在说不定已经下了什么黑道追杀令之类的,秦雨浓要做弓箭防身。
且不说严打没有过去几年,就算是郡沙飞车抢劫,下面村镇用枪炮互轰的年代,秦家的大小姐也不需要自制弓箭自保吧?
竹清徽听着好笑,便坐在一边看秦雨浓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赵拐子亲手制作的菜刀去砍竹子了。
就在上个月,赵拐子成为了文化部公布的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得意作品,被秦雨浓拿去砍竹子,会不会气得跑来拿回去?
好在赵拐子做的菜刀,确实是削铁如泥,被秦雨浓当竹篾刀使也没有一点卷刃的现象,根本不是那些拍个蒜都碎的玩意儿能比的。
看着是把好刀,竹清徽还拿着帮秦雨浓砍了几根较粗的竹子——她做把竹弓,用得着这么多竹子吗?
竹清徽接到竹格韵的电话,就赶紧拿了一套衣服过来了,要不是竹格韵没有控制住笑意,眉目间流露出熟悉的神情,竹清徽真的会迷糊,秦雨浓会瞬移吗?
还有,这校服也有点过于宽松了。
“浓浓怎么在砍竹子?”竹格韵眉开眼笑地说道。
女人过了二十五,对于年龄就变得敏感,过了三十以后,便喜欢自欺欺人,别人要是表现出对她容颜和年龄反差的惊诧,那才是最招她喜欢的。
“她要做弓箭……”竹清徽对旁边的刘北说道,“她说和你一起得罪了郡沙的黑道风云人物……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秦雨浓说的那些竹清徽是不信的,但多半还是遇到了小流氓混混之类的,竹清徽就担心这些太过于底层的家伙,有眼不识泰山。
就像2002年,在莱阳两名混混,抢劫杀害了顶尖农科专家庄教授,对国内的大豆研究和种植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哎,有时候那些玩意儿根本就不会想自己可能捅多大的篓子。
“没,就是我们闲逛的时候,两个男的拉拉扯扯浓浓,我们就把他们揍了一顿,然后跑了……”刘北想了想,就知道秦雨浓不是怕报复,而是她没有打算放过那两个家伙,要拿小弓箭射别人。
于是接着说道,“肯定是她想给那些人几箭,我会阻止她……嗯,估计阻止不了,到时候我帮她射吧。”
“你就惯着她吧。”竹格韵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叮嘱什么,从两个人以往的事迹来看,刘北陪着秦雨浓胡闹归胡闹,但刘北是有分寸的。
“我当然要惯着她啊,一个女孩子总要有人能够陪着她任性。”刘北笑了笑,看着眼前神似秦雨浓的竹格韵,语气中不由得多了许多温柔。
这时候他倒没有刻意地想要让竹格韵陷入目睹父慈女孝氛围的心思,而是重活一辈子,对于秦雨浓自然而然地有着那种宠溺的感觉。
“看,羡慕吧?”竹格韵笑着对竹清徽说道,然后端起刘北泡的枸杞茶喝了一口。
这枸杞茶一般,可能是原料枸杞不太好,微微酸。
“我可不羡慕,我又不觉得必须有人陪着我任性。”竹清徽感觉到姑妈可能有催她找男朋友的意思,连忙表示没有兴趣,转移话题,“姑妈,你今天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
“刘北中午喝多了,我送他回家,结果他吐了我一身。”竹格韵早已经想好了,淡然自若地解释。
刘北看着竹格韵那毫无破绽的神色,不由得佩服,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
竹格韵背对着竹清徽,却又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即微微低头,眉眼间泛滥出如三月春风般的粉粉羞意。
让刘北一阵心跳不已。
“刘北喝多了?难道是秦二叔要灌你酒?”竹清徽和刘北当然没有竹格韵、秦雨浓跟他那么熟,但是也知道刘北不可能在宴席上贪杯,多半是帮竹格韵挡酒。
她知道秦家没几个好人,尤其是竹格韵的几个小叔子,都对他们年轻的大嫂蠢蠢欲动。
他们做出什么事情,竹清徽都不会觉得意外,这也是她父亲把她派到竹格韵身边的原因之一。
“今天还真不是秦二叔,他有求于竹姨,在合作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不会这样得罪竹姨,倒是那个汪轼四五十岁了依然是个巨婴,一旦动了色心,就丝毫不在意会造成什么后果。”
刘北冷哼了一声,“估计他打的算盘就是,若事后竹姨追究,这边给到的压力太大,他就跑到日本去,巨婴都是这样的思维。”
“这狗东西!”竹清徽其实不认识汪轼,但是汪轼的父亲汪教授,太有名了,在一些高层那里也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她常常从长辈那里听说汪教授的一些事迹言论,也知道汪教授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巨婴?这个称呼倒是很适合汪轼。”竹格韵从竹清徽手里拿过衣衫,却不着急去换,素白的手指拨弄着散落在身前的长发,感受着胸口的起伏——
刚刚洗澡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愉快的,今天要是没有刘北,要是真的中了汪轼的招,她洗澡的情形大概就是多少电影电视剧里女性被强暴后怎么冲洗都觉得痛苦和洗不干净那份屈辱的样子了。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目光微微低垂,只能够看到眼前刘北的腰腹和下身——这个少年,已然足够强壮,今天拼了命地把她保护得很好。
很快,她又将目光挪开,抿了抿嘴唇,耳根子和脸颊都粉粉润润的……他又有些太强壮了,少年人发育得很好,而相对的女孩子秦雨浓,就差一些,还没有显露出和她母亲一样雄厚的资本。
“清徽姐,你能不能找人盯着汪轼?这种家伙,我们要走正常途径让他受到惩罚很难,而且也不解气。”刘北指望竹清徽了。
他认识竹清徽也有很多年了,一直跟着秦雨浓喊清徽姐,印象中这几年竹清徽都会常驻郡沙,就是为了保护竹格韵。
竹清徽出身高门,在军中历练,受过专业训练,一身武艺颇为不凡,小时候刘北创造“轻功”时,还想让竹清徽指点指点,可惜还没有等到机会,他就对创造武学丧失了兴趣。
“嗯,这事儿我来办。”竹清徽点了点头。
“能不能带上我?”
“啊?”竹清徽有些意外,然后就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保证让你出这口气。”
“清徽姐,我也许是个得力的帮手。”
刘北知道越是专业的人,对搭档同伴的要求越高。
他要想和竹清徽一起行动,就必须露一手。
于是他便走到了沙发面前。
“你要干什么?”竹格韵最为了解刘北,看着他眼神里蠢蠢欲动的光芒,总觉得他要做点什么惊世之举,不由得捂着嘴笑了起来。
竹清徽也看着刘北,想要看看他怎么证明自己是个得力的帮手。
刘北拍了拍竹格韵的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中央一点。
竹格韵挪动着身子,拖鞋从白皙温润的脚尖上掉了下来,她有点担心刘北把她当道具,例如抱起她,举起她,这样证明他力气很大之类的。
若是平常,也就觉得有些胡闹,可是今天……也没事吧,竹格韵抿着嘴唇,事情已经过去了,他露出胸肌和腹肌啊,水龙头啊,什么的那些画面,她都已经忘记了。
刘北蹲下去,双手插到沙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