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通灵”能力,只能查觉到一股血炁煞炁,隔着一丈,都有一股呼吸吐出来的热气,像是一个正在燃烧的开水炉子。
陈县尉取出不时就用鹿油擦拭保养的弓弦,将其反套于弓上,强力拉开,略听其响。
果然清脆,哈哈大笑:“待我射杀了邪徒,割下他项上人头,拿来佐酒!”
当即大步流星,背弓取袋,骑上一匹高头大马,便往外奔走召集人手。
他这奔马之后,张刑吏嗤笑一声:“武夫就是武夫。”对着牛聪聪道:“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了,不可再胡乱去搞什么危险事了,如今能哄着着陈罴子挡着前头,下次就是你给别人挡着前头。”
牛聪聪没想到自家舅姥爷这样就将这县尉激得去剿邪教去了。
而另外一边,张真玑也到了城隍庙,取出一柱珍贵的降真香,此香是秘制道香,修行之人焚之拜神,便为“道香”。是神祇之所爱。
修行人大多没有什么世俗的愿望,祈神所愿,反而干净许多,无非是期许仙道更进()
一步,进一点也是进,所以反而不会转化为“愿力法钱”,但是会转化为更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对大道的感悟,智慧。
道香一燃,城隍神境之中,玉山城隍“玉山佑民威显伯”便受到了感召。
当即将张真玑的念拉入威严法界神域道场之中,此中一如县衙衙门,但更胜阳世衙门,好似皇帝行宫一般,有司衙门二十四,鬼神诸众三百余,阴兵鬼卒三四千。
“凡间住庙修行张真玑,汝感召本伯何事?”
张真玑求助道:“城隍伯君,玉山是否已经出事,我山居观世代供奉山神,山神清扫煞炁,营构福地清净之所庇护山居,如今所见一篇邪氛,晚辈学仙求卜天机,发觉师门已经遭遇险恶,只恐孤身入内,无济于事,不敢贸然行动,唯有报与伯君,乞望伯君怜我诚心志意,四时供奉,以施援手!”
玉山城隍听他文绉绉的一段直接喝道:“你怕什么,玉山乃本县清净圣地,又怎么会为区区邪祟所迷,你家山神,又是自大吴朝时就已得封的正神,怎么会为邪神所迷惑?待我查一查地脉,命日夜游神往玉山法界境内巡探一二。”
城隍之属,乃是阴间体系,并非“天神”,也算不得“地祇”,姑且算入“魔神”之列,不能洞查全知,且公务繁忙。
玉山之地,离着县城乃有将近百里,且玉山亦与德兴毗邻,此境山神好与修行山野之人为伍,他们不大和城隍亲近,况且城隍辖制人道鬼神之事,也讨厌修行之人随便做法干涉。
故而修行之人入境,都要入城隍庙报备,若无报备,修行人炼制的兵马就会被扣押,又或者种种达天通地的道法,都给你掐断了去,不灵了。
除非内炼有成,但这种城隍也不敢得罪,谁知道你几品职箓,天上有没有人,地下有没有人?
城隍这边做法查探地脉,这时便有刘稳婆受了许甲的术,来到城隍庙告阴状!
只是城隍庙毕竟是神祇道场,许甲的法术也罢,邪道人的法术也罢,入了这里就失灵了。
刘稳婆当即清醒过来,见着城隍威严灵像,又看着左右的判官,鬼卒,牛头马面,夜叉修罗,一个恐怖阴森,似乎在拷问。
当即就陷入了无端地狱恐怖幻想之中大叫起来:“阴司老爷!不是我害的人啊!不是我害的人啊!不要把我劈成两半……”
她这么一闹,城隍立感,见她疯疯癫癫,满身邪气,眉心又有恶煞。
当即命着勾魂使者,判官文书:“先拘了她的魂,叫她镇静,审问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