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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南下送剑 第三十八章 谁他娘锦衣玉食了?(第2 / 2页)

周至圣淡淡然道:“他体内养出的剑气,拳头放出来的,至多不过三分。碰上这种无法修行却横练肉身,到现在都已经有真气护体的存在,自然会被压制。”

“真气?”

不是内力吗?怎么又成了真气?

顾不得那么多了,敢弄伤他,我打不死你!

胡潇潇一步迈出,准备下场二打一了。

结果一只手死死钳住她的肩膀,并淡然一句:“未名认他为主,他要是这么废物,我会亲手取回未名的。告诉他,不要只懂得行,要懂得停,体内剑气延绵不断自然不错,但在河流运转的路上积蓄几处可以随时取用的大湖,可以随时补充河水,这才能用出更多剑气御敌。”

胡潇潇连退几步,面色凝重:“你为什么知道那把剑?你怎么不自己说?你是谁?”

周至圣冷哼一声,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看不上他。”

胡潇潇这个气啊!但也顾不得与其呛声,便原模原样将话转述了一遍。

秦秉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现学现卖?对敌经验不足,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弥补的。”

况且,他已经断了一条手了。

让秦秉不得不佩服的是,方才一击,骨头茬子都要戳破皮肉了,但那小子竟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在力气上不输我的人,你只要不拦着我,我是不会伤你的。”

说完之后,却未见那小子有什么动静,他只是半跪在地面,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等紧要关头,还敢走神?

事实上,刘赤亭确实走神了。

因为方才胡潇潇一番话,让他突然想起当年学睡觉、也就是学这养热息法子之后,邓大年曾让他试着用能感觉的那股子气,去填满走过的一些地方。之后试着去往小腹、中腹、头颅灌输。之前不懂,也未曾想起来,现在一想,那不是上中下三处丹田吗?三年以来时时灌输,这三处地方恐怕早已成了一片大湖,只是他尚且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这片湖泊而已。

刘赤亭抬起头,体内剑气没有任何变化。周至圣摇了摇头,没忍住开口:“愚钝!”

此时秦秉又问了一句:“当真不让?”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抬头,秦秉周身那股子铠甲一般的气息,刘赤亭清晰可见。

他摇了摇头,“让不了。”

又低头看了看暂时不得复原的手,他只得运转热息,将身上五张符箓抖了下来。

青衫少年挺直了腰杆子,将断手负在身后,朝着秦秉一笑,轻声道:“敢不敢打个赌?”

少年心性,都是男子,敢不敢三字一出,秦秉双眼已经微微眯起。

他直视刘赤亭,冷冷一笑:“赌什么?”

刘赤亭笑道:“我独臂对你,我要是赢了,你不得再觊觎瀛洲印记。”

秦秉眯眼问道:“我赢了呢?”

刘赤亭收敛笑意,“我的命随你取,我死了也就拦不了你了。”

秦秉哈哈一笑,颇有些豪气干云的意思。

他手握铜锏一步迈出,离弦之箭般,瞬息便到了刘赤亭面前反手扫出一锏,同时说道:“赌了!”

下一刻,秦秉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

因为面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竟是往他左侧挪去,轻松躲过一击。

未等他露出诧异神色,刘赤亭左腿探入秦秉胯下,膝盖左摆,秦秉竟是一个踉跄弯下腰来。紧接着,刘赤亭另一条腿横扫过去,顺势转身,以肩头靠了过去。

又是一声沉闷撞击声音传出,秦秉被一击铁山靠撞飞出去数丈之远,于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正好落在酒楼下方。

周至圣略微皱眉,问道:“他一直贴着符箓?”

胡潇潇仰起头,洋洋得意。

“当然了,背上一张千斤符,四肢符箓加一起,也有千斤之重。是他留手了,否则叫秦秉的这个遭不住的。”

能一拳打的黑虬倒飞,只要不是炼出元炁的人,对上刘赤亭就是找虐。只不过,随着日后遇到的人修为慢慢变高,他的这点优势也会逐渐减少。

秦秉就在酒楼下方,他自然听到了二楼说话声音。

往地上那几张符箓看去,秦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一身气力,怎么练的?”

刘赤亭咧嘴一笑,“生下来就力气大,后来身上就一直贴着千斤符,再后来抽筋碎骨剥皮,苦修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符箓在身。”

秦秉低头看了看手中铜锏,呢喃道:“刘赤亭,谢谢你的留手,接下来不要留手了,瀛洲印记我志在必得,赌上命都要拿到的。”

突然之间,周至圣面色一变,竟是主动朝着秦秉开口:“你会死的。”

秦秉笑了笑,喘了几口粗气,大步朝着刘赤亭迈出。

一步而已,一股子浓郁气血冲上他的头顶,黑发立时被冲散开来。

刘赤亭面色凝重,因为秦秉此时,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血气!

“会死是什么意思?”

周至圣冷哼一声,对着胡潇潇说道:“告诉他,气血逆冲,短暂提高战力,但却要以消耗生命为代价。”

其实刘赤亭听得到,所以觉得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家伙……不顺眼。

要说你就说,不说就闭嘴,还得胡潇潇给我传话?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秦秉,问道:“你不能修行,要印记有什么用?”

秦秉笑了笑,“刘赤亭,我师父快死了,他需要出海去搏一搏。你们……你们这种生来便锦衣玉食还有强大天赋,不必愁吃愁喝的人,或许理解不了。一个被流放至此的老头儿,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养大,现在他要死了,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话音刚落,黑着脸的少年人似鬼魅一般,瞬息之间到了秦秉面前,一拳头已经砸在了他脸上,尚未动用剑气。

秦秉只觉得眼前一黑,周身赤色血气顿时消散。

临昏厥之前,他瞧见那个比他矮一头的家伙黑着脸破口大骂:“谁他娘锦衣玉食了?老子一年连白米饭都吃不上几顿!”

周至圣没忍住一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心机重了些,人性倒是不差。

结果刘赤亭转头看来,他立马收敛笑意,面无表情。

少年人用右手接上自己的左手,皱着眉头看向二楼,冷声道:“你是谁?”

周至圣冷哼一声,对着胡潇潇大声说道:“告诉他,想知道就让秦秉带着他,去找秦秉的师父。”

尚未等到胡潇潇转递,周至圣便一把抓起胡潇潇,一道雷霆自酒铺而起,疾速划过天幕,瞬间消失。

刘赤亭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怔了许久,少年终于回神,不禁咽下一口唾沫,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我……她……你带潇……去……”

“憨货,我没事,他要带我去洪州。”

听见这话,刘赤亭长舒一口气,脸上震惊神色分毫不减。

因为方才,那人……踩着剑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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