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晗卿被那酒水呛得满眼是泪,瞥见仲画辞眉间郁结,心头一软,想说又不忍说出口,眼前又是成亲那天,老太君的喋喋不休。忍不住暗想:“我便说了,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和自己祖母闹不成。”
仲画辞见他低头不语,上前一步,轻咬朱唇道:“是因为祖母吗?”话音未落,刘晗卿急忙打断道:“不是。”
“那是为何?”仲画辞又跨进一步。刘晗卿心中一慌,忙道:“我愿意!”
仲画辞乍听此语,怔怔看着他,明眸中眼看着要滴出泪来。刘晗卿顿时后悔,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忽见仲画辞又上前一步,吓得刘晗卿往后退了一步,吞吞吐吐道:“我,我恐婚,哦,不对,我害羞得紧,不敢面对你,还不成?”
仲画辞不说话,只是目注刘晗卿,又缓缓向前跨出一步。众人只见她每跨出一步,刘晗卿便往后退一步,口中急得胡言乱语,也不知找些什么理由搪塞。眼见着身后避无可避,仲画辞已经贴近,身上幽香扑鼻,呼吸可闻,刘晗卿面色涨得恍如猪肝。忽地神色肃然,望着前方喝道:“什么人?”
众人吓了一跳,唯独仲画辞不为所动。刘晗卿神色凝重,一指众人身后深山老林,大喊道:“看,有山贼骑大虫。”
这般一喊,便是仲画辞都神情一愕,随着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林中松风吹拂,哪有半个人影,仲画辞知道上当,不及回头,一把抓去。
刘晗卿撒腿要跑,哪料到仲画辞反应如此迅速,运起镜花步,人刚奔出三尺不到,身上衣服早被仲画辞抓住。但他脚下已然运力,仲画辞顺手一抓,如何抓得住他。便听得“呲”的一声,刘晗卿身上衣衫顿时被仲画辞撕下一块来,怀中便如破开了百宝箱,接连掉出几个物件,他无心捡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脚下生风,将镜花步运到极致,一阵风消失在茂林中。
仲画辞心头又气又怒,想喊已然来不及,就听旁边觉明大喊道:“师兄,你走反了,那是往山贼山寨去的方向。”只见松林树密雾绕,哪里还有刘晗卿的影子。
仲画辞望着手中半块碎布,怔怔出神,仲宣将地上物件一一捡起,送到仲画辞面前道:“小姐,这是姑爷掉的。”仲画神色黯然,锁眉一叹,接过仲宣递过来物件一看,只见一根珠钗,是自己去年蹭与他的定情之物,一本册子,与他平日里游历四方,记录各地风土人情的册子相同,打开看时,一连七八页,写的都是一句话:“逃婚第三天,想辞儿的第三天。”以此类推,直到今日,刚好到第十三天。
仲画辞看看朱钗,又看看册子,上面余温仍在,想你他每日贴身所藏,忽而“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死冤家,一边想一边又跑,看我不逮住你问个明白。”出店上马道:“木槿、仲宣、觉明,你们随我一道,追那冤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