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片好心,可惜张家婆娘昨日吃了闷亏,回家越想越气,自己就是彻头彻尾受害者,做错事的不是她,却平白的挨了一身打,就连嫁妆簪子也赔了出去。
她做错了什么呢?
都是那对狗男女害的!
这两人均还没有午食,不期然的都闻到到了浓浓的鸡汤味儿。
同行的妇人耸耸鼻子,忍不住问:“顾王氏,你们吃这么好,还有鸡汤啊!”
王雁丝:“啊,孩子们这两日受了惊,买了点猪下水和一份鸡下庄一起炖,看能不能补补。”
对面两个人顿时不好了,那妇人嘴角抽搐道:“好好的鸡,少加点水就是了,怎么还加猪下水呢,那不是糟蹋好东西嘛。”
“没法子啊,就这么点鸡,这么多张嘴,顾得这个,失了那个,不如煮一大锅,人人有份。什么肉不是肉呢,没这么细致。”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听说这汤还加了猪下水,再闻就总觉得味儿有点怪,妇人拉着张家婆娘,催促她快走。
张家婆娘舍得就此罢休,讽刺道:“都有银钱吃鸡了,该不会是薅了我的簪子买的鸡吧?”
“说什么呢,你那溜银簪子换点猪下水还凑合,正经肉都吃不上,还想换鸡,怎么可能!”
对方眼里带着恨意,“说到底就是从我们这讹了银,去改善你的生活去了,真是好算计啊!”
王雁丝似笑非笑盯着她:“谁的银?”
张家婆娘在这个事里也是受害者,她不愿意话说难听。
“里正伯伯当着全村人面给我主持的公道,你要是不服,大可找里正说理去,再不济,你要是有本事,把你男人关起门驯一顿也行,你找我们孤儿寡母的晦气有什么用?”
理是这个理,但心里就是气不过,“把我的簪子还我,你的钱自己找张有生去!”
“还?我没继续追帐都是看在你也可怜的分上,夫妻一体,他的债就是你的债,这个道理就是到了官府大老爷跟前,它也说得通。”
张家婆娘一噎,那天就是顾王氏一直扬言要报官,里正才不得不如她的意,先免了浸猪笼,又让她翻了银子。
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可撒,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散发着香气的汤煲上,说实话,她一点也不觉得臭,一想到那里面有她簪子钱换的料,心口那团火就怎么都下不来。
“你……”她指着王雁丝,气得发抖。
同行的妇人忙安抚她:“事已至此,就算了,咱们不跟她一般计较。”
“为啥要算了,不让我好过,她也别想心安理得!”张家婆娘猛一用力,挣开了妇人挽住她的小臂,冲到刚拿出的汤煲前,一脚踢了上去!
她这一下来得毫无征兆,冲过来时一副干架的气势,几个小子,护媳妇的,护娘的,大的护幼的,就是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护那煲汤。
瓦罐的煲身装满了汤,其实结实得很。张家婆娘这一脚,不可谓不用力,但因为煲身底盘极稳,只破了个锅盖,滚圆的煲身斜了个度,上半煲汤倾倒而出。
只听到得一声惨叫,倒出来的汤,竟全数淋在了张家婆娘踹过去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