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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价声此起彼伏,转眼间便到了九百两。
“九百两啊……能去多少次野鸳鸯。”沈小楼不禁感叹。
“沈小楼,你这样的身份还能来这种地方?”
就在此时,一阵轻笑声从旁边传来,王浑抬头望去,便见一位公子哥模样的青年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两名仆从。
“洪新贵!?”沈小楼眉头一挑,面色微沉。
听到这个名字,王浑倒是想了起来,曾经听沈小楼提起过。
这是洪家的子弟,也在灵鉴司里历练,他出身豪门世家,倒是看不上沈小楼这样的卑贱出身。
前不久,干了多年的沈小楼本应照例受到提拔,却因为洪家的关系,让洪新贵替了他的位子。
为此,沈小楼倒是憋闷了许久。
“沈小楼,你每个月才多少俸银,只怕在这里连顿酒钱都付不起,也敢来凑这个热闹?”
洪新贵冷笑着举起一根手指:“一千两。”
话音刚落,一道道目光纷纷投来,尤其是围栏处的姑娘,各个目光炽烈,有些献媚地看向洪新贵。
这般出手大方的年轻才俊最受姑娘们的喜爱。
“沈小楼,还是野鸳鸯适合你。”洪新贵倨傲的目光缓缓抽离,落在了那花牌之上。
“王浑,我们走……”
“一千一百两。”
就在此时,一阵冷冽的声音从沈小楼耳边响起,后者身躯微微一颤,猛地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王浑。
“伱……你有钱吗?”沈小楼面色骤变,低声问道。
王浑兜里除了一些农副产品,哪里拿得出半个大子?
“嗯!?”
洪新贵目光微沉,不由看了过来。
“少爷,他是王家的嫡子……诈尸的那位……”旁边的仆从上前,小声提醒道。
“王家嫡子!?”
洪新贵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抹冷笑,王家嫡子的身份有多尴尬,整个离阳城都知道,更何况,王家规矩森严,年未满十八岁,便不能置产业,哪里的银钱逛窑子?
念及于此,洪新贵脸上笑意更浓。
“一千一百两?你拿得出来吗?”
“我打欠条。”王浑底气十足道。
此言一出,便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就连角落处的洪新月都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浑……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奇葩!?
“打欠条?我活了这么大,还没听说过狂窑子打欠条的……”洪新贵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是你见识浅薄。”王浑淡淡道:“就凭我王家嫡子的身份,这欠条王家就会认。”
“哥,别说了……太丢人了。”沈小楼拉了拉王浑的衣角。
“反正丢的是王家的人,跟我们不相干。”王浑低声道。
“……”
此时,大厅倒是安静了不少,豪门世家最忌赌债和妓债,若是被人以此寻上门去,遮掩还债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拉扯。
只不过,哪家弟子若是被人追债上门,虽说会被还掉,以后在族中怕也是从此再无地位。
可是王浑不同,他光脚不怕穿鞋的。
“你怎么不出价了?再叫啊……”王浑眸光斜睨,催促道。
“你……”
洪新贵面色难看,他没想到王家嫡子竟然是这么一个混不吝,打欠条张张嘴就行了,可他给的却是自己从腰包里掏出的真金白银。
“连欠条都不敢打的穷逼,还敢来狂窑子,回家找你妈给你下面吃吧!”
王浑气势十足,一脸的鄙夷。
大厅之内,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缓不过来,倒是洪新贵脸色挣得通红,喉咙一甜,竟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