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得已之下,他实在不想来这镇抚司,还要特地换套下人的粗布,不然一个管家穿着锦袍容易成为有心之人攻讦老爷的把柄。
张麟‘嗯’了一声,抬步朝里走去。
齐晓航、邹恩明都在。
只不过,模样有些怪异。
齐晓航脸上有些淤青,邹恩明表情如丧考妣。
主位上,留着山羊胡、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正朝着茶水吹气,见张麟进来,连忙放下茶杯疾步向前,想要握住张麟的手掌。
张麟迅速躲开,他可不是玻璃,对男人的手没有兴趣。
中年男人一愣,神色如常,自然地弯腰作揖:“多谢张公子救小儿一命,否则今日恐生死难料!往日都是下人照料小儿,没想到今日一个疏忽却遭此横祸...”
他抹了一把眼泪,再次朝张麟一拜。
张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对方的拜谢,不过心底却莫名觉察到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中年男人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而后才招呼候立在一旁的管家离开:“今日就不打扰张公子了,改日必定奉上拜帖,亲自上门感谢。”
潜台词就是:这次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谢礼,下次亲自上你家认门。
张麟‘嗯’了一声,以为对方是想要攀附门楣。
两人离开,张麟这才有空看向齐晓航和邹恩明:“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俸禄和积蓄尽数花在教坊司了,结果去青楼睡女人不给钱,被人告到府上,给他爹揍了一顿。”
“他去金玉堂赌钱,输红了眼欠下一大笔钱...”
两人同时开口,互揭老底。
“......”
张麟无语,不愧是你们啊!
锦衣卫的卧龙凤雏!
“魏洲呢?”
“他去审问你带回来的拍花子了。”齐晓航回道。
“他审问?”
“嘿嘿!你可别小看他,魏洲练就一双毒掌,号称要熔炼天下剧毒,审问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齐晓航一想到曾经亲眼见到魏洲手下的一个犯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样,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齐晓航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三人齐齐朝厅门口望去,魏洲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一只手上戴着手套,另一只手漆黑如墨...
“知道你们肯定等得着急,所以一结束审讯就过来了。”
注意到张麟的视线,魏洲神色如常,慢悠悠地将另一只手套也戴上,“我这万毒掌尚未大成之前容易吓到旁人,所以平日里都是戴上手套示人。”
齐晓航撇了撇嘴,“我要是说你坏话都是当面的,哪还需要背后?”
魏洲哂笑,打趣了对方几句,而后表情肃然道:
“拍花子们的落脚点找到了,西城区南部羊毛胡同,对方有两个八品武者,五个九品武者,还有一些小杂鱼...”
这个实力配置,张麟四人,再加上几个负责清场收尾的校尉、力士,妥妥的吊打对方。
“确认情报无误吗?”张麟稳健地问了一句。
魏洲自信一笑:“放心,锦衣卫要是真话假话都辨认不出,干脆就别当天子亲军了。”
齐晓航和邹恩明点头,表示认同。
“按照余头儿的意思,我们几个去就行,再抽调几名校尉和力士...”
既然情报无误,几人很快就将作战计划商定完毕——直接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