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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篇6(第2 / 2页)

姚小祝是被—阵巨响吵醒的。

简拉季的赌坊内设有丹炉,每过几日就会以珍稀药材为奖,吸引各地散修丹师前来比试,观众则 下注赌输嬴,若炼出仙品及以上的药丹,还可以当场拍卖。

纵观东洲,类似于这样的娱乐不在少数,姚小祝第一次参与,算是给他累了个半死,路上还没察 觉,头—沾床,立刻睡倒了过去。

桌上的茶壶碎了一地,祁墨的师父依旧安然躺在月光下,皮肤瓷白,姚小祝瞥了一眼,这时卧房 门口忽然有了异动。

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他悄声拿起一块碎瓷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耳朵贴在门上。 停了一会儿,他深吸口气,猛地拉开门,高高举起手! 锋利的瓷片在银色月光下泛出冷光。

开门的瞬间,一具躯体重重倒了下来,压在姚小祝的脚上。

那张脸比黑夜里的月亮还要纸白。

姚小祝立刻变脸,二话不说把人拖进来,蹲下去探鼻息,拍脸轻声喊:“祁墨!祁墨!” 祁墨嘴角渗出几丝漆黑的稠血,脉搏微弱,显然是毒素入体的征兆。姚小祝立刻翻出今天在赌场 炼制的丹药,可惜,没有一颗有用。

眼下也没有可用的丹炉。

姚小祝咬唇,脑中蓦地跳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如果,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祁墨被毒素侵蚀而死,会不会也算是一种结局? 系统从来没有要求他杀死祁墨,细细想来,顶多只是跟踪她,利用她,给她下绊子,打造莫须有 的罪名,有些诬陷的手段连他自己都觉得胆寒,穷尽至此,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他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祁墨就真的来不及救了。尽管如此,药圣后人姚小少爷也陷入了绝 境。

“用你的血。”

他缓缓转身,床板上苍白的人儿始终躺着,仿佛沉睡的玉石,只有传音在识海中一字一板:“你 自小被族人以毒药炼体,你的血液是天下至烈的毒药,也是救人的神器。“

“你血中的毒性霸道至极,可以吞噬几乎所有的毒,用它化解祁墨体内的毒素,那之后该怎么 做,姚小祝,你应该知道。“

姚小祝知道。

茶壶怎么会无缘无故碎在地上?他看着,惨笑一下,拿起瓷片对准手腕狠心—划,捏着祁墨的两 颊,血液滴滴答答,沿着口腔滑进她的喉咙。

或许是血液强烈腥气的刺激,祁墨的脖子蓦地抬出一个弧度,呛出了声。

她的五脏六腑犹如火焚,又好像无数滴凉雨刺扎而过,一会儿涨裂,一会儿死寂,皮肤贴着暖热 的地板渗出阵阵冷汗。

忽然剧烈的疼痛撕开了所有,祁墨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不断展开,又蜷缩艰难地寻找安然。 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中学宿舍晃动的床帘,舍友走动的笑闹声在耳朵里变了形,经期的剧痛让 她几欲昏厥,但尴尬的自尊心,甚至叫她说不出一句帮忙跑趟校医室买盒布洛芬。

在望不到尽头的人生里,孤独最终成为几段标准的样本,在各式各样的疼痛下被调用出来,无所 依靠时,聊以慰藉。

祁墨醒来之后天已经亮了,口中一阵干涩,伸手摸到了一只脚。 脚。 她一个激灵,手上用力,脚的主人便痛呼出声:“啊!”

“你醒啦?”姚小祝呼哧呼哧从地上坐起,不用说也知道,他医者仁心让祁墨睡床,自己则借了 —晚上地铺。姚小祝道:“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祁墨将问就问:“你给我解的毒?”

姚小祝“嗯哼”一声,祁墨立刻爬起来跪在床上:“圣医恩德永生难忘!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神医啊神医!“

姚小祝恩赐起身:“除个屁呀,没除。“

....

“你昨天中的毒倒是清干净了,现在在你体内的,是我的血毒,”姚小祝不怕死一般,“不过放 心,我的血虽然也是剧毒,但只要每三日服用一茶杯我的心血,新的毒会吞掉旧毒,这样不断延期下 去,等回到旸京,就能给你解毒了。"

祁墨:..

此小人就差把“你的命在我手上”几个大字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休整过后,祁墨掏出符纸裁了一片歪歪扭扭的纸人,走到楼君弦跟前,弯腰道:“师父,我们马 上要去百奇会了,会场有规定,不好带您的仙躯进去,如果你想看,就到这个纸片上来,好不好?”楼君弦没有动,但符纸人嗡然一亮,代替他作了回答。

这样才对,祁墨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百奇会暗流涌动,障眼法或许不好使,于是姚小祝在出发前又苦苦炼了几个时辰的易容。经过五 花八门的动植物外星人之后,他终于捏出一个还算像样的长相。

祁墨贴好面具,两人用在赌场赚来的钱置办了一身华丽的行头后,拿着孟轻花画出来的入场券, 泰然自若地进入了百奇会会场。

他们来此,是为了东洲的最后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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