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渝这几日不出门,自然也没听着外面的消息,只同招月一起消磨时间,不去想外面的事,温霁在书房中温习,也没人去打扰,自然也没人发现偶尔出现在温霁书房中的送信人。
温霁看着萧彦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房中,有些无力“我只是提了个法子,到底要不要做,那是平阳侯府的事情,我信中便说过,往后的事不必告知我。”
“你一直知道河州府的知府是什么情况吗?”萧彦从前一直觉得,温霁对这些事不甚了解,他也曾无意问过,温霁那时说不到时候。
“他年岁不对,太年轻了,知府大人的名号以及哪年当的进士,这些在府学中就能知道,大胤不过建朝二十年,手中握有实权的,多是当初跟着陛下打天下的。”
当初一同打天下的兄弟,功高盖主的那些,已经被当今陛下送了轮回,比如当初的骠骑大将军,剩下的这些,便是看上去安分守己,忠心耿耿的,如今陛下想得个心安,这些人自然也就圣眷正浓了,例如平阳侯萧景阳,别看说出去只是个侯爷,可手中的权力不小,便是皇子亲王,也不敢冒犯他。
“所以相对的,年轻的官员极少有出挑的,河州府知府的年纪可算是个年轻的,每一次考核的时候都会升官,我在河州府可没看出他什么功绩来。”
所以恐怕背后是哪个大权在握的皇子,亦或者权臣了。
“如今河州府的事没闹大,所以适合用这种最浅显的法子,便是真的一封折子递上去,陛下也不过斥责几句,递折子的反倒是招人恨。”
温霁知道萧彦从不在意这些事,也不会多话,怕是背后不知哪位爷让问的,他自然是要详细说了,免得最后萧彦反倒惹了主家不高兴。
“得罪他,便是得罪了他身后的人,更何况,这旱灾不是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吗?不饿死些百姓,这天灾如何过去?”
人祸,可比天灾更可怕。
“可书生却是不同的,这全天下的读书人,便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得罪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知府。”
萧彦其实听的并不很明白,不过也不需要他明白,只要他能鹦鹉学舌那般就行。
“读书人一怒,便是陛下也要掂量,朝廷自然不能认罪,那这知府便是替罪羊了,为了让这替罪羊名副其实,河州府今年必定平安度过。”
温霁翻看着手中的话本“若还是不放心的话,就让人现在去知府面前煽风点火一番吧,好让这位知府也有些动作,不管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将来去了京城,这些书生可不是更有了名头。”
萧彦想问的已经问过了,转身就要悄然离开,倒是温霁多加了一句“若是知府是个有脑子的,身边总有没脑子的吧,毕竟遮掩灾情一事,难道不是知府告知他们的吗?”
萧彦回去了,将温霁的话一字不漏的告知了萧言卿,萧言卿是萧景阳最小的儿子,也算是偏宠,在这之前可是极不喜这外侄儿的。
如今……萧言卿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终于是明白了他爹的看重从何而来。
那孩子,的确得想办法拉入侯府。
“爹老了,倒是心软起来了,这般善谋人心者,若非助力,必是隐患。”
如今萧言卿觉得,他爹就应该早早将人带回萧家去,而不是在这种小地方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