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闻声跟着过去了。
两人走到屋内,沈父叹了一口气,沈母见状有些不快,便说道:“大清早的叹什么气。”
“我这有些发愁。”
“怎么说?”
“谌安已经二十有二了,谌陵十六岁便从军,现在也作出一番事业,谌易还未到弱冠便已经进文书院,唯有谌安现在无所事事,虽说他才智不低于谌易,身体也是刚刚恢复没许久,但是整日这么玩闹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沈父的担心,沈母也想过,可是自己儿子久病初愈,总想让他活的自在些,繁文缛节如何让人束手束脚的活着,她不愿沈谌安也这样。
于是道:“此番回来,我会与他说道,若是他无心功名,我俩也不要强迫他,偌大沈家,养养他一人还是能养下去的。”
“慈母多败儿。”
沈母摇头:“我不过就望他活的快活,我生他没能给他一副好身体,让他痛苦二十年,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让他快乐的活着。”
说着沈母站起身来,藏蓝色的长衫随身摆动,她望着窗外似乎看到了很遥远的东西,那种东西除了她无人知晓,她缓缓道:“人活着就这一遭,谁也不能说只有你那一条路是对的。”
初春的风还带着一丝寒意,路边的树杈生了嫩绿的叶。
沈谌安还不知道他的父母正在为自己的未来思绪万千,他欢喜与这当下的欢乐,透着马车的窗户望着外面,穿过京中热闹的大街,眼前的繁华一点点退到身后,唯有绿意招展。
“阿虞,我还不曾见过京外的景色。”沈谌安满眼笑意。
宋虞伸个懒腰,抱着毛毯有些困倦,但依旧回应道:“以后见到的机会多着呢。”
沈谌安满是欢喜,宋虞眯着眼睛看着外面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灼山。”
“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我小时候就听说,灼山的桃花非常美,一直没有机会去,今天就想趁着机会带你也一起去见见。”沈谌安说着宝贝似的从包裹中掏出一壶酒,在她眼前晃了晃,“听说去哪里要在桃花树下喝一杯酒,要是有桃花恰好落在刚到满酒的杯子里,是会被祝福的。”
宋虞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被祝福?倒是有趣,只是相公,你会喝酒吗?”
听到此,沈谌安抿了抿嘴摇头:“我不会,阿虞你可会?”
只见宋虞仰起头一副得意的模样:“千杯不醉。”
沈谌安被她的言论震惊到,赶忙说道:“如此,此酒就交给你了。”
宋虞看着手中被他塞过来的酒,无奈的摇了摇头,凡人一般都是求神仙赐福的,她本就是神仙,又有谁能给她赐福,能给她赐福的神,怕也是早就不管人间事了。
他们去往灼山的路上,距离灼山越近,桃色也越来越清晰,灼山外有不少摆摊行商的,大概是因为春季桃花开,游客多,所以赶着季赚钱,一年也就这一段时间。
到了山脚下后,宋虞则迅速跳下马车。
来往的游客倒是不少,大多数都提着酒壶过来的。
原本宋虞还对和一杯桃花酒兴致勃勃,但是看到所有人都和她有一样的举动后,就觉得没意思了,转身又把酒放进了马车里,赤手而去。
深沉安见状不由得问道:“怎么,不喝酒了?”
“你看那么多人都喝,就没意思了。”
宋虞最讨厌从众了。
沈谌安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我记得我们来的路上有个客栈,我让沈顺去帮我们定间房。”
宋虞随声应下。
沈谌安和驾车的沈顺说了一声后,沈顺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宋虞和沈谌安由山脚慢慢上去,路边摆摊的卖的东西,比别的地方卖的贵些,但依旧不妨碍有人愿意买。
而且这边的物件上都有个统一的桃花印,像是灼山标记,外人若是看到这个标记的小物件,就知道原来这个是在灼山买的。
所以因为这么标记,而贵了一点,大家也都能接受。
宋虞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赶了半天的路,肚子倒是有些饿了,看着一旁的大婶忙碌着刚出锅的桃花糕,牵着沈谌安过去,就买了些热乎的。
虽说这东西不便宜,味道倒是不错,这桃花糕还带着一丝酒香,像是桃花酿的酒。
沈谌安看着眼馋,也吃了一块,宋虞提醒道:“这里面有酒,小心吃醉了。”
“一点点不碍事。”沈谌安确实是嘴馋了,拿了一个便开始吃,宋虞笑了笑没说话。
沈谌安觉得好吃又吃了一个,当要吃第三个的时候,宋虞给收起来了,义正言辞的说:“会醉。”
此时的沈谌安虽说没醉,但是脸上也已经开始泛起微红,与这桃花相得益彰。
他们上山穿过桃林。
这桃花细看不觉得哪里好看,但是当满山的桃花都盛开时,就显得格外的壮观。
山脚山腰,有不少的画师抬着桌子背着笔墨纸砚,对着灼山写生。
宋虞好奇的探了探头看着他们画,沈谌安怕宋虞的唐突打扰到他们,就把宋虞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