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云看了看,发现白三郎晕倒的地方恰好是白老爷和白夫人尸体所在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烧焦的疙瘩,分不清谁是谁,像块煤炭一样黑乎乎的,隐约还能看见一丝灰黑色的烟升起。
想必白三郎是认了出来,所以才会一时接受不了,最后伤心过度得失去意识。
周遭白家仆人的尸体也是一样,被烧得不成人样。
此刻晴空朗朗,万里无云,阳光照在身上,看着眼前凄惨的场景,川云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暖意,反而一阵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原来不止是适用在动物界,人类也是如此,或者说,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白三郎身上的衣裳破损得很厉害,这儿刮破一个口子露出沾着血块的棉絮,那儿破了个大洞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再加上已经入了冬,冷空气嗖嗖地刮,一天比一天冷。
没了棉衣的保暖,白三郎又在山上待了一整夜,露出在外的皮肤早已被冻得青紫,小模样惨兮兮的。
毋庸置疑,他伤得很重。
川云下意识扫了眼整个趴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大黄,只见其浅金色的毛发十分凌乱,腰腹侧方也尽是血污,想必也是受了伤。
她刚刚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真是惭愧。
川云仔细看了看,发现从她的位置刚好可隐约瞧见大黄背上有一道伤口,她在原地跃起来望了望,伤口两指宽,皮毛外翻,深可见骨。
伤得这么重,狗子现在一定很痛吧!
川云爬到大黄的面前,抬起爪子安慰地摸了摸它的脸颊。
身为“同僚”,她就暂时心疼它一下下吧!
大黄趴在地上“旺旺~”叫一声,随后叫得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声,眼皮耷拉着闭了闭,“呜呜”几声后,便彻底闭上,没了动静。
川云愣了愣。
它刚刚在唤她“豆豆”,语气带着一丝撒娇,以及一丝难过。
狗子……不会是……死了吧?
川云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升起一丝难过来,赶紧用力地拍拍它的脸,直到看见它眼皮子抖了抖,才停了手。
没死就好。
川云松了一口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在威胁来临时,它是第一个关心自己、寻找自己的。
即使它只是只狗子,她也不想它死。
川云没有犹豫顺着狗子的后腿就攀上它的后背,正准备往它伤口吐几口唾沫,停下动作又想了想,最后还是往自己爪子上吐了口唾沫,开始在狗子伤口边缘涂抹起来。
随着她爪子的移动,沾上她唾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小,就在伤口即将愈合的时候,她停了手。
若是让大黄的伤口全部愈合,那么等白三郎醒来后就不好解释了。
白三郎不是傻瓜。
从狗子身上滑下,川云来到白三郎的身旁,正准备将手中还残留的唾沫抹在他身上还在沁出血的伤口处,就见他的眉心黑影一闪,一团黑雾从他的眉心窜出,开始盘旋在他的头顶。
川云见状连忙后退好几步。
这一次,那团黑雾比较之前大了好几倍,从起先一个乒乓球大小变成了如今的篮球大小,也凝视了不少。